社员们愣了下,在底下议论纷纷。
其实这几年下来,每家每户都存有不少钱的,之所以喊穷,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一旁的会计打着算盘,飞快地算出了每家要交的钱,两位数以内,百过半,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买拖拉机是必须的,如果真的没钱,那就从大队里借,等年底的时候从分红里扣掉。”
乔宜兵看了陈东方一眼,说什么贷款,那什么合作社天知道靠谱不靠谱。
那些打着不用交钱又有拖拉机用的社员瞬间就偃旗息鼓了,这算来算去,不还是自己花钱吗?
不得不说,大队部的权利非常大,掌控着社员们的方方面面。
若是狠点的大队部,直接把社员们洗脑操控起来,自己当土皇帝都有可能的。
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有能够操纵的空间。
前世,高山大队不就是这样吗?
刚才还同意的妇人,到了真掏钱的时候,心疼得不行,但想到大队部说的话,只好给了。
若是他们这回不合作,生产队会不会扣他们工分呢?
娘家那边都是这样,社员们都提心吊胆,一不小心工分都被扣光了。
一收齐了钱,陈东方、乔宜兵就喊上乔父,去权市买拖拉机,就要找农机厂。
陈东方对权市也很熟,但他知道乔宜兵不信任自己,乔父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等他们到了农机厂才知道,还需要有人跟着技术员学习怎么开拖拉机,拖拉机遇到故障怎么处理等等。
乔宜兵一听这些,整个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把自己儿子给喊来,不就能免费学到拖拉机了?
陈东方不是大队的人,排除在外,而自己看到这大铁疙瘩就害怕,最后只能便宜乔父了。
乔宜兵非常的郁闷,他琢磨着等下找乔父谈谈话,看他愿不愿意带一下自己儿子。
真是失算啊!
乔父其实早就会开车了,学个拖拉机分分钟的事,那个技术员一直夸他聪明,第一次教到这么快的学生。
因为来的路上花费太多时间了,即使乔父的进度很快,他们也需要在城里住一晚,然后明天再回去。
第二天上午,乔父就拖拉机学得差不多了,常见的故障也很清楚,没少受那技术员夸奖。
看看时间还早,乔父想了想,去问农机厂以后怎么买柴油,那一串的程序,听得他头晕,太麻烦了,又是一样限制品。
好在农机厂这边有门路,可以帮着买两桶油,以后他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乔父问过陈东方和乔宜兵,是要马上回去,还是在权市逛一逛。
陈东方当然想在权市逛一逛,这次白美兰给了他一些钱和票,就是来买东西的。
乔宜兵犹豫了下,他的情况也跟陈东方差不多,但是他第一次来市里,一出农机厂的大门,两眼一抹黑,都不知该往哪里走。
乔父笑了下,把拖拉机寄放在农机厂,然后带着两个男人去逛百货超市。
他们的购物欲不强,但是看到自行车、手表这类都要走不动道,而且这百货商店里又多了不少牌子的手表,真令人心动。
乔宜兵心酸地摸摸口袋,那价格他还真是舍不得买。
至于陈东方,他有旧的可以用,暂时就不换新的了。
几人离开这些奢侈品柜台,转而去买家里交代的东西。
本来以为他们大队够富裕的了,但是想要买得起一块手表,却还是不容易,钱凑够了,那票呢?
现在拖拉机买了,他们高山大队有砖瓦窑,还有各种其他生产,肯定能赚到钱的。
拖拉机开起来的声音大不说,味道特别难闻,还有点颠簸,毕竟路况不是那么好。
但是坐在车斗里吹风的感觉,真的是棒极了!
到了公社,这拖拉机还引得不少人围观,当看到拖拉机爬上山路,大伙就猜到了是哪个大队买的。
在高山大队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因为拖拉机而出名了一把。
毕竟舍得买拖拉机的大队还真不多。
拖拉机走山路的时候更晃了,还要转好多弯,陈东方很没出息地吐了,而乔宜兵也没好到哪里去。
等到了高山大队,两个人从车斗里爬下来,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地往地上一坐,不起来了。
现在他们感觉腿软,胃里翻江倒海,脑里晕头转向,这拖拉机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社员们闻讯赶来,围着拖拉机转圈圈,这摸摸那摸摸,这么大个的铁疙瘩就是拖拉机啊!
有那胆子大的人,还爬上了拖拉机,在上面搞怪,然后再大笑着跳下来。
大家兴奋地围着讨论了一会,终于有人呢注意到陈东方和乔宜兵两人。
社员们见他们面如土色,都觉得奇怪,这是咋了?怎么好像被人给蹂躏了几遍似的?
“这拖拉机,坐起来实在是太晃了。”陈东方休息了下,终于缓过来了,爬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种感觉,简直不想再来一次。
乔父拍拍拖拉机,笑着说:“以后每个月定一天,开拖拉机去城里,大家说怎么样?”
无论是买东西还是走亲戚,可是方便极了。
社员们欢呼起来。
现在交通不便,不过是隔个公社的人,想回家一趟都难。
虽说拖拉机不能送他们回家,但是放在半路,就算走路,也比以前方便许多。
而更多的人,其实是对县城和权市的向往,大队中,大半的人都没去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