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时候,乔父开着拖拉机去了县城一趟,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一个老头子和不少社员们看不懂的仪器。
“这是我们晋安县农科院的研究员胡越良,特地下乡来帮助我们高山大队度过难关的。”
大队部里,乔父跟其他人介绍这位老人,涉略很广,擅长水稻、水生物的种养,据说课题中有旱稻这一研究。
社员们为水所苦,听说还有不需要用水田的旱稻,眼睛都亮了,对胡越良不由另眼相待。
胡越良早年去过东南亚一带,许多亲朋都在南洋,是林国平要保的一个人。
这老头子是个倔强的人,死活不跟着家人出国,研究的内容从来不做记录,只记在脑子里。
而且胡越良说话硬邦邦的,他的人际关系其实很差。
要不是林国平的速度快,只差一点,这老头子就万劫不复了。
而车里的那些仪器,自然是林国平弄来的,有一部分是当初云美大队的,一部分是农科院的。
现在有能力的人不多,这些东西放着也是积灰,还不如丢到乡下发光发热呢。
李答和白若笙发现又有新同伴,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是因为特殊原因,怎么胡越良也来了。
两人的年纪都比胡越良小,但都是某一方面的专精人才,一聊起来,就发现双方都是同类人。
李答和白若笙很快为老人的学识而折服,他们就算有傲气,这么些年下来,也早就磨光了。
胡越良在大队里走了一趟,越看越满意,特别是那个沼气池,听说里头用了什么发酵菌,条件充足的情况下一定要研究一番。
老人一到大队,第二天,就去了除三队外的三个生产队,对每个菇棚都进行了好不留情地点名批评。
毒舌一番后,他还提出了实用的建议和解决方法。
陈东方对胡越良很好奇,也抽空跟着看了看,要求负责菇棚的社员照做。
他干活还是不行,但在乡下待了这么多年,一些事儿也能分辨,胡越良是个有本事的。
不过几天后,菇棚的出菇率达到了今年的新高,社员们欢呼起来。
今年收成大幅度缩水,唯有菇棚这生长时期短的能可以考虑了。
而三队的竹子,也被胡越良指点了一番,说了品种的问题,不同的竹子的适用点,包括竹鼠的养殖。
大队干部都很意外,这个胡越良还会那么多东西?
在大队里待了三天,胡越良也把高山大队了解了个遍,对稻田养鱼的方法给予了高度赞扬。
他泡在田里三天后,给出了一个结论,他们现在种的这个品种的水稻并不抗长时间的高温,抗旱性也不高。
所以明年大队必须换粮种。
乔佳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有些懵,要换稻种?
她勉强回忆了下,这个稻种当初买的系统里比较便宜的,抗风、抗旱耐贫瘠,系统不至于欺骗自己吧。
乔父也还记得这稻种的特性,特地询问了胡越良,胡越良也给了专业的解释,其实稻子在一袋袋自留种中,是会发生退化的。
当然,如果仔细筛选,种出更优质的水稻品种也不是没有,但没有科学的办法,大多只会有一个结果。
乔父想了想,这都过去八年了,稻种产生了变化也不足为奇。
乔宏远这几天常往李答他们那边跑,看看他们做的试验,偶尔打下夏收。
乔佳月想了想,就把那张简易肥料配方给他,然后通过他的手让三位研究员发现,看能不能研究出更好的配方。
这个肥料的配方制作法子比较繁琐,而后来有沼气池后,她就再也没做过了。
至于禽类卵方,做起来也比较麻烦,不过今年都没做,天气太热,受天气影响,鸡不下蛋也正常。
过后,乔佳月就把这些事儿给抛到了脑后。
她在忙着配药。
各种经过特殊培植的药草达到配药要求,现在需要进行炮制处理。
她需要保持百分之百的专注。
每种药草需要的部位不同,处理方式也不同,一根一根的试管按照顺序摆放在试管架上。
当第一步步骤完成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它们根据不同的配比和顺序融合在一起。
它们产生的剧烈变化,决定了药效。
乔佳月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动手。
当最后一滴液体滴入,本来还在翻滚沸腾的液体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呈现一种透亮的湖绿色。
在灯光下转动,不同的角度就折射出不同的光,炫目迷人。
乔佳月眯着眼,暗想了下配方上的形容,“……成则湖绿清心,炫彩异常。”
她小心翼翼地药水放入一个特制的盒子里,放入挎包,马上就去找兰婆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老人家分享自己成功的喜悦了。
兰婆婆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眯着眼看着大门外,如老僧入定,不动如松。
不远处好几个孩子在玩耍,可是他们的活泼烂漫,完全没能吸引老人的注意力。
乔佳月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酸。
“兰婆婆,我来了。”乔佳月跨入大门,故作轻快地说道。
兰婆婆笑了下,手上动了动,“哦,是佳月啊,进来坐。”
她侧头看着乔佳月,“看着又精神了一点。”
乔佳月咧嘴笑了下,眼睛却忍不住往兰婆婆脸上看,“婆婆,您最近身体不好吗?”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