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二十分钟,雨就停了。
屋子外头,泥黄色的雨水正往低处流,乔佳月拿了个斗笠,准备去找乔母。
邓迎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不过他们没走出多远,乔父和乔母就回来了。
原来乔父这是准备走的,但是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天气不对,又碰到乔六安,就去他家坐了坐。
乔向白的身体不是很好,入夏了还一直咳嗽,穿着厚衣裳。
“正瑜啊,你现在是整个大队最出息的人了,叔有件事要托你问一下。”
乔向白咳嗽了两声,接着往下说:“我们那栋老房子,能还回来吗?”
他指的是被生产队当做食堂的地方。
现在那地方也没住人,就放着烘干机等生产用具,那边门口宽敞,现在生产队集体要干什么活还是都聚到那边去。
乔父也把这事给忘了,他想了想:“我帮您去公社问问,到时给您一个准话。”
“正瑜,那麻烦你了。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就希望入土前能把那房子拿回来。”乔向白那双浑浊的眼睛泛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乔父拍拍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这件事,没有意外是能成的,只不过没人说这事也就没人去管。
“正瑜,今晚就在家里吃饭,你和六安也很久没见了,正好聊聊。”
正好外头开始下雨,乔六安也顺势说道:“正瑜哥,我们喝一杯吧。”
“也行。”乔父看了眼外头的天气,反正也走不了。
李春明和叶月红一听,连忙进厨房去,怎么说也要用有限的材料整几个菜出来。
她们的孩子最大的也快二十了,自然是希望他们有出息的,若是乔父能给指点一下,那未来一定会不一样。
这边他们刚把做好的菜摆上,那边李三年也把乔母给带回来了。
李三娘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一很少和人聊天,乔母是她少数走得比较近的人。
乔父看到乔母,不由一笑,还真是巧了。
乔六安乔七安怎么说也是小时候的玩伴,乔父不说给予具体的帮助,但是说一说外头的政策和变化开是可以的。
他们大队不像别的地方,对地主家庭折腾得厉害,也不会过于歧视,乔六安和乔七安的孩子,都是很顺利地上学、交朋友的,与其他人家的孩子没有太大的差别。
乔父鼓励了他们几句,努力读书,认真思考,平时积累,等待厚积薄发的机会。
外头的电闪雷鸣的,屋里点着蜡烛,没人说话,都认真地听着乔父说。
乔父自己本身能成功,孩子也出息,可见他是有真本事的,说的话自然不是空话。
等雨停,乔父和乔母被乔六安他们送出门口,边上其他人家见了,羡慕的同时又懊恼,怎么就没想过跟乔父拉近些关系呢?
因为乔父乔母在乔六安家吃了些东西,所以晚饭就做得比较简单,,直接熬一锅咸粥。
放入各种豆子蔬菜,家一点猪肉丁,那味道不要太美。
乔佳月吃撑了,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乔母把她拉起来,陪她整理那些碎布。
“今天下午你和小迎怎么了?”乔母也有些好奇。
“也没啥,就是有点小郁闷而已。”乔佳月不想多说,转而问乔母,“阿娘,您私底下称阿爸什么?”
乔母疑惑地看了乔佳月一眼,“怎么了?”
“感觉我和他在一起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这也是乔佳月纠结的一个点。
“看你感觉了,叫什么顺嘴就叫什么。”乔母可没想给乔佳月瞎出意见。
乔佳月叹了口气,“好吧,我想想。”
“如果不是什么大问题,别冷战太久。”乔母还真怕乔佳月一不小心弄过火了,小问题变成大问题。
“阿娘,您就放心吧,我有主意。”她有不傻,好好地把关系弄糟糕。
到睡觉的点时,邓迎瞅了乔佳月好几眼,大有她进哪间房间他就跟着去哪间的意思。
乔佳月注意到了,故意当没看见,进了自己的房间。
漏雨的地方早就补好了,除了蚊蚊帐没换,席子、枕头啥的都换了。
乔佳月瞅了眼,枕头套是鸳鸯戏水的图样,应该是乔母把备用的拿给自己了。
下过雨的夜晚有些凉,乔佳月盖着被子,感觉背部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身躯。
她朝床内挪了挪,不一会就被堵在了床内侧,“佳月,原谅我,好不?”
“你又没错,我原谅你什么?”乔佳月推了推邓迎,哼了哼道。
“我不该把你忽略的,你和你的哥哥们是我那段灰暗日子中唯一的彩色。”邓迎纠结着,搜肠刮肚的把自己能想到的话都给说了。
“那会儿,我是真的羡慕你们家,还有你和你哥哥们的感情。能和你二哥做朋友,那时候我是很受宠若惊的,竟然有人不嫌弃我的身份。”
邓迎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初到高山大队时候的心情,又是何时有了心思的等等。
他说了许久,就是没听到乔佳月的声音,“佳月,你睡了吗?”
“没有。”乔佳月转过身,靠在他的胸膛上,“那些事情,说出来又不会怎样,难不成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不管好的坏的,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就是因为那些糟糕的事,我们才更要珍惜现在的生活。”这是她的切身体验,好好爱家人,爱所有的一切。
乔佳月觉得,如果邓迎一直对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