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把于带回去客栈后便交给了鲍嬷嬷,让她帮忙照看,万不可怠慢,随后吩咐阿喜叫下面的人收拾好行李。
虽然姜穆走时叮嘱姜在南郑呆上半个月,他会派人过来接,但姜如何能放心的下?等她回到洛阳这事早就已经落幕了,看不到事情的经过她心到底难安。
姜穆曾跟黄太守一起处理过案件,张正咏是汉中郡有名富商,说跟官府没有勾结怕是没有人信,姜穆不放心黄太守,怕他收张正咏好处,上书给黄桂生报信,便让邓柳带着几个人守在那头。
如今她能差遣的人中不过八人,况且八人里面只有三个男家丁,如果于同着她们上京,将会好很多。
虽说于是半道认识的人,但凭着那一身气度,姜此刻也乐意相信他。
鲍嬷嬷见阿喜领着于下去,语重心长劝道,
“小姐就算是急着回京也不该这样武断,于公子背景还没有弄清楚,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况且他一个外男,同着我们回京师多有不便。”
况且姜三小姐那个不知廉耻的,这里回京师一个月,谁知道会弄出些什么事?
“我知道,我自有思量,嬷嬷不必多说。”
姜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伸手按了按,当初因为父亲的吩咐,本没有多带人手,谁又能想到后来会分开三路人?弄得现在更是难过。
“嬷嬷,我记得有个护院叫向二?”
“是。”
“你去叫……”
姜目光一转,显然有了思量,话到口中变了变,道,
“鲍嬷嬷,你去拜托一下于公子,便说我们这边缺人手,你同着他去寻些马车,尽量快些。”
鲍嬷嬷见姜眉目有着纠结,手还按在按在太阳穴上,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便退了下去。
虽不知道为何小姐宁愿用个外人也不愿家仆,但到底有她自己的思量。
当初小姐在忠义侯府,哪里忧思过这样的问题?凡事都有人在她前面替她想好了,想要些什么,总会有人想法子满足她,从来不曾想如今这样费心过。
但自从回到姜府后,遇上个没能耐的嫡母,便是连下面的妾室都要小姐想法子帮她收拾,凡事都要靠小姐,这次更是让人汗颜,陶氏作为一个继母,竟然连送少爷回京都不曾,真的是白瞎了小姐少爷对她这样尊重。
作为一个长辈,平日里只知道带着人出去闲逛,凡事全都丢给了小姐,她不过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竟然累的小姐为她如此操劳,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烧多了香,这辈子才有了这等福气。
鲍嬷嬷今年四十有三,从被买进侯府后便在鲍老夫人身边伺候,她一生未嫁,从姜一出生便在她身旁照看,姜便是她心尖上的那块肉,如今见她这般忧思,颇为心疼。
这两年来,鲍嬷嬷见过陶氏的处事,看不出来陶氏有哪里好?但老爷怎么就娶了她?
于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两日就便把事情打理妥当,第三日一行人踏上了回洛阳的路。
姜琛自从知道于会再次跟她们一同回洛阳时,眼里都在发光,但总算没有出现让鲍嬷嬷担心的事,不知是否上次于的不辞而别打击到了她,再没有眼巴巴的凑上去,只是于几走到哪,她的目光便跟到哪,但到底是懂得了矜持。
马车已经出了城,行走在官道上,此时正是夏季,官道两旁的稻谷已经熟了,黄灿灿的颜色铺满了整片整片地段,偶尔还能见到带着草帽,在地里埋头苦干的百姓。
陶氏从见到于后,脸色便不是很好,这一家子都是女眷,于一个外男在这里头多少有些不妥当?
“阿,京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阿穆一人便回去了呢?”
姜撩开帘子望着外头,陶氏只能望见她的侧脸,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姜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最后才笑道,
“私盐那事跟朝中的人扯上了些关系。”
姜有时候也会疑惑,陶氏嫁进来怎么说也有十来年了,怎么还是一副如此单纯的模样,看事情那么简单,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从来不会往深处去想。
五日后马车到达安阳县。
于这些日子真的是操碎了心,姜感觉于那白玉似的脸似乎更白了些。
当时姜邀请于一同上京只是想着遇上些什么事他也能帮上一二,可谁知那些下人都是些废物,竟然敢阳奉阴违,事事都要于亲力亲为。
当时姜穆在还不敢如何,如今仗着她们几个女眷,手无缚鸡之力胆子越发大了。
姜便没有见过哪家的下人如此胆大妄为,如今还生了背主的心思。
此刻她们站在大厅中央,后面堆放着七八个箱子,因拿不出足够的银两租用不了足够的客房,不得不站在大厅任人观看。
大厅里零零散散坐着几桌客人,全都好奇的望着这一幕,先头进来时抬着七八个箱子,领头的男子气度非凡,后来跟着进来的姑娘脸上带着惟帽,身段姣好,尤其是穿着蓝青色姑娘,举手投足间间皆是韵味。本以为是个有钱的人家,谁知却是连个住客栈的钱都没有。
于脸上有着笑意,跟掌柜的交涉一番后退到了陶氏身旁,小声道,
“姜夫人,银钱不够。”
陶氏听到这话,连耳根子都红了,她从未如此窘迫过,恨不得钻到洞里去。
陶氏把头转向了向二,他是前两年进府的,是姜家外院的看护,陶氏见他长的这样大块头,想来拳脚功夫不错,便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