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城楼上下来之后,张维信、曾志林等人还为许新生和赵安易安排了一些娱乐节目,并设宴盛情款待二人。但满腹心事的赵安易对于这些活动却是兴致缺缺,只是在那里心不在焉的敷衍,远没有兴致盎然的许新生那般投入。对此,张维信、曾志林等人虽然看在眼里,可既然对方不愿意明说,他们也不好追问,只当是没看见,转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已经有意加入穿越团队的许新生身上,与这位不久后可能会成为自家兄弟的穿越者推杯换盏、尽情欢乐,直至深夜方才结束。
由于有心事想与许新生谈,所以酒宴结束之后,赵安易谢绝了张维信等人要派随从送许新生去休息的好意,主动承担起将已经有些醉意、走路也看起来不太稳当的许新生扶回住处的差事。眼见赵安易嘴上说得客气,可眼神中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很是坚持,张维信等人也就不好再勉强,主随客便的由得赵安易去了。
赵安易搀扶着许新生进了为其安排的房间,先是将对方扶到椅子上坐好,随后又倒了一杯茶水来让其解解酒,待许新生略缓过一些神来,这才很是关切的问道:“许指挥使感觉如何,用不用赵某去端一碗醒酒汤来醒一醒酒?”
许新生闻言摆摆手,说道:“许某不过有些微醉,倒不须喝那醒酒汤。再者,像搀扶在下回房以及端醒酒汤这种事情吩咐仆役下人们去做就是了,岂敢让赵先生亲为,这不是折杀许某了吗?”
赵安易听了连连摇头,说道:“许指挥使说哪里话来,你我二人同在副点检大人麾下做事,算得上是同僚。且我家兄长又有意将小妹许配给你,日后你我二人便是亲戚。有这同僚加亲戚的关系在,赵某为许指挥使端碗醒酒汤又有何不可。”
见赵安易搬出同僚加亲戚的说法,许新生也就不好再过多的与对方客套,一面婉言谢绝了赵安易去给自己端醒酒汤的好意,一面请对方坐下,并为其也倒了一杯茶水,两个人就这样闲聊起来。
在赵安易有意为之的情形下,二人闲聊的内容便渐渐转移到了对北平军“清园”兄弟个人的评价,以及对北平军未来与朝廷关系可能的走向上。眼见许新生谈性挺浓,正是向其讲诉自己心事的时候。于是,赵安易便借机说道:“说起这北平军一班人,某以为其现如今表面上虽对朝廷表示恭顺、俯首称臣,似乎甘愿蛰伏于北平军这块并不算很大的地方,但这只不过是其在积蓄力量时的权宜之计。日后,一旦其实力增强、羽翼丰满,必定不甘心被困于这区区一个北平军,必定会有所图谋,成就玫番更大的功业。”
听了赵安易的言辞,许新生原本就不太浓的醉意顿去,头脑在变得清明的同时精神也迅速进入高度集中状态,深入分析对方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仔细琢磨其中可能蕴含的意思,快速的思索着自己的应对之语,并试探着问道:“在赵先生看来,这北平军一班人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到羽翼丰满、其实力变得更加强大后的图谋又会是什么?”
“某观那北平军一班人所作所为,其志向只怕是绝不仅仅局限于北平军这块弹丸之地,而是志在天下呀。”赵安易答道,“而且,以幽云之战及之后的平灭北汉之战看来,只怕其现在便已经拥有了征伐天下的实力了。”
“北平军有意争夺天下?这不太可能吧?毕竟,这北平军虽行事倨傲,但无论是节度使王崤峻、副使徐绍安,还是其他一众文武属下,一直对朝廷恭谨有加,从未显露过忤逆朝廷或者轻视朝廷的迹象。其自打成立以来,所关注、所经营的一直是自己的藩镇,既没有蚕食、侵夺其周边大周其他军州的地盘,也没有参与朝堂之上的政务与军务,更没有与朝廷的敌人私下勾结、里通外国,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实力,以便有朝一日能够与朝廷分庭抗礼。恰恰相反,其一方面遵照朝廷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不血刃的平灭伪汉。另一方面,与契丹人针锋相对,小规模的骚扰、偷袭,以及‘打草谷’的行动一直未停。须知,留着伪汉这一叛逆牵扯朝廷的精力,远比灭掉他对北平军更有利;与契丹人保持和平状态,使其保持中立,远比与其结下无数怨仇、在自己南下争夺天下时随时可能会被对方在背后捅刀子更有利。”许新生先是故作惊讶的问道,随后便开始不着痕迹的为北平军辩护起来。
赵安易听了却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说道:“且不说在朝廷征伐伪汉之时,北平军很可能暗中出人出力,协助伪汉朝廷抵御朝廷大军的进攻,并很可能是导致石守信石将军尸骨无存的罪魁祸首。单就从王崤峻那首《沁园春.雪》的词来看,其中所表露出来的‘欲与上天争短长’的霸气以及睥睨前朝圣主明君的豪气。能够作出如此宏大诗词的人,其所谋所图绝对不小,非常人可比。”
意识到原本与北平军一班人接触不多、了解更加有限,对北平军的判断主要依靠作为其同伴、同僚、同党的自己所提供的各种资料与消息为依据的赵安易,突然转变对北平军看法的原因居然只是一首词,许新生不由有暗自苦笑。他在心里埋怨张维信为何偏偏要吟诵这首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产生错觉、霸气十足的词、且将词的作者安在王崤峻头上的同时,也积极为北平军辩解道:“虽说诗词能够明志,可仅凭一首词便认为北平军意图争夺天下,赵先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