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还真是自己的替罪羊,每次都要从他手中抢人,可能我们上辈子还真是仇人吧。”赫连御风的声音有些涩涩的,似是在苦笑,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特别的冷清与孤寂。
“但愿我们下辈子相遇不要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那个时候你应该有自己美好的生活,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轨迹,争抢你所珍惜的一切。”赫连御给黑夜听,现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摘掉虚伪的面具,恢复到原本的自己。
“因为我的懦弱胆小自私,把他们推向了深渊,辰寒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很后悔年幼时照顾我疼惜我,而把洛宸推远。”赫连御风永远都忘不了朴辰寒躺在血泊里,那张俊秀的脸庞苍白无力,紧紧闭上了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他再也看不到辰寒温和的笑容,再也听不到辰寒清爽的嗓音,温暖如辰寒,就像是昙花一现般悄悄而来,又匆匆而去。他就这样带着温和的笑容决然离去,这世间只留下了他温暖的痕迹,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大家的心底还留有一丝柔弱。或许他们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去灾难。
“辰寒,我该怎么办,我没办法替你守护好子汐。”赫连御风自嘲一笑,“辰寒你看,你从小到大为我做了这么多事,然而我却连你的临终嘱托都没办法办妥,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失败,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站上顶端的资格?”
屋内又恢复到原本的宁静,黑暗中赫连御风伸手摸向胸口,从中掏出了一块璞玉,这是一块全身通透碧绿的玉石,带着点点星光,在夜色中显得异常显眼,点缀了这漆黑的夜晚。手心传来的凉意,让赫连御风如梦初醒。这是他和朴辰寒第一次见面,那家伙强制塞给他的,说是有什么疗效,当时自己对于他的贸然接近还是很排斥的,接过这块玉在他走后就直接扔向角落,还是很久之后无意之间想起才从一堆废墟中找回了它。
“辰寒,你说这天下的格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赫连御风摸着手心的玉石,一股暖流从玉石缓缓流向他的胸口,那颗噗通噗通跳跃的心脏蹦的更欢了,“你倒没骗我,这玉石还真有治疗身体的功效,不过也是啊,你什么时候骗过我了呢。让我仔细想想,唯一一次你欺骗了我,就是你带着子汐去坞口山那次,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安然回来的,但你却食言了,你把子汐一个人扔下,你难道就不担心她的安危吗?辰寒你就真的这么放心我吗?”
“放心我不会对子汐有异样吗?你个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小的时候种种行为我都是故意的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以前一直都在利用你吗?利用你对我怜惜和保护,以此来达到我自己的目的,你个傻瓜。”赫连御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滑落,“朴辰寒你就是傻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理解,只是一味地对别人好,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吗,你个傻瓜。”
“今晚好像特别伤感,就想对你说很多话。”赫连御风尝着嘴里那带着一丝苦涩的眼泪,手紧紧抓着掌心的玉石,“你离开后,这一切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没能遵守你的意愿和子汐成亲,我和赫连家之间的关系又进一步恶化了,估摸着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对我动手了吧。子汐因为相爷府失火后又回到了北云国,也不知道她在那里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崔云帆,虽然有洛宸出马,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如果我连子汐都保护不好的话,你肯定不想再见到我了。”
“五国的走向我看不来也不想关注,但为了你和子汐,我还是要告诉你,如今的五国暗流涌动,只是不知道哪边会率先沉不住气开战。北云国依旧是以崔贞元为首的保皇派和以崔云帆为首的太傅派,两边现在处于蠢蠢欲动的阶段,但说实话的话,按实力与民心来看,崔云帆自是更胜一筹,但如果他选择了皇位的话,就表明他要放弃子汐,所以现在崔云帆的态度很重要。古月国自从你和子汐去过以后就一直很安静,但往往这平静背后都是有潜在的危险的。至于西夏国的话,楚天宁的确是位好皇帝,自他上位以来,杀奸臣虐贪官,文武其抓,西夏在他的带领下正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往高处走。”赫连御风显然是把这块玉石当做了朴辰寒的化身,正滔滔不绝地跟它讲述最近发生的事。
对于赫连御风来说,没了朴辰寒,就等于他失了一个倾诉的对象,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在他的人生中,可以没有父母,可以没有爱人,但不能没有朴辰寒。正是朴辰寒伸手把他从黑暗中带出去,走向温暖的阳光下。让他第一次享受到了阳光沐浴,那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撒在他的身上,驱散了无穷尽的黑暗,金色的温暖把他紧紧裹着,仿佛给他穿了一件盔甲般,让他不受到外界的欺辱。很多事情哪怕是对段卿安,他都不会开口,但是对着朴辰寒,他可以无拘无束地把所有事都告诉他,没有一丝保留,他无条件的相信着这个给他温暖的男人。如果说段卿安对于他来说是心中的朱砂痣,那么朴辰寒就是床前的白月光。二者不同的感情,若一定要做个比较的话,白月光来的更重要些。他可以不理会那颗朱砂痣,因为痛他不在乎,从小到大他受了太多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所以他还是能忍受的。但若是没了白月光,那么他的人生将是一片黑暗,与盲人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