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现在的她能够勇敢地和崔云帆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云帆即将面临的挑战也是至关重要的,她不敢保证云帆可以力排众议不充盈后宫,独宠她一人。她也做不到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因为她爱他,她对他有着占有欲,所以不希望有任何女人窥探他。
“你对云帆而言是不可替代的,我相信云帆可以妥善地处理好他面前的困难,我也希望你可以相信他,给他一个机会,别让他再孤单一人。”张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床榻边,怜爱地伸出手,摸了摸夏子汐的脑袋,目露慈祥,似是猜到了她的顾虑,轻声喃喃道,“他一定会给你你所想要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是没有机会看到你们成亲了,那个场面应该是空前盛大吧,只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看不到了。”
苦涩的话语在夏子汐耳边响起,然后夏子汐伸出手环住了张皇后的细腰,把自己的脑袋倚靠在她的身上,撒娇道:“要不然晚点走吧,至少要看到我和云帆的成亲啊,还有如果他敢欺负我的话,你要替我教训他,不然我岂不是被他欺负惨了嘛。”
“他怎么敢欺负你呢,他疼你还来不及呢。”张皇后笑着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少女,然后又轻轻道,“晚点走的话,我怕我对这个世间还有所留恋,那就真的走不掉了。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云帆,但只要你在他身边,我想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我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真的不能再留一段世间吗?云帆很想你,要让他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也是需要时间的,就多缓几天吧,好好陪陪云帆。”夏子汐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如果这样做的话我对云帆的牵挂会阻止我离去的脚步。”张皇后充满爱怜的目光紧紧看着夏子汐,不断地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抚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也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
夏子汐听到她这话后,抿着嘴不再开口说话,抱着张皇后细腰的手紧了紧,然后眼泪打湿了衣襟。
张皇后似是感受到了怀里人在哭泣,便轻声调笑道:“哭什么,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我已经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现在时机已到,自然是要离开了。”
“你才没有苟延残喘,这十几年来你忍辱负重,次次在张家危难之际助他们渡过难关,你活的令人敬佩。为了还这份恩情,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你的人生很棒,你的生活虽然算不上美好还曲折万分,但你留给云帆的则是一笔丰富的宝藏,教会他太多的东西,也把很多丑恶之事替他阻挡在门外,你对于云帆来说不仅是亲人还是师长,会是他一辈子的牵挂。”夏子汐一听她如此贬低自己,立马不赞同地反驳道,还带着浓浓的哭腔与鼻音。
带着哭腔与鼻音的话语听到张皇后的耳里有些搞笑,她‘噗嗤’一下轻笑了出来,随即便道:“你和云帆都是个好孩子,不应该被这世间的丑陋所吞噬,所以一定要保持自己这份天真与善良,你的身上有着我们已经消失了的善良与天真,希望云帆可以守护你到最后。”张皇后的声音如缓缓流淌的泉水一样,发出叮当叮当愉悦的声音,沁人心脾也一扫阴霾。
“不,我不善良,我也不天真,我杀过人,我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所以我一点都不善良。”夏子汐摇了摇头,伸手把脸颊上的泪痕一一抹去,现在可不是装柔弱的时候,她要打起精神来。
张皇后好笑地看着她,“傻丫头,你杀的人可都是坏人,如果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你,这便是生存之道,不是你死就是他们亡,明白吗?所以你依旧是个善良的姑娘,你还保持着自己的那份真心。”
“可你杀的不也是坏人嘛。”夏子汐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看向张皇后,有些不解道。
张皇后和蔼地捧起了她的脸颊,就像是对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那不一样,我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也害死了我的亲人,还让我的父皇含恨离去,所以我并不善良,我是个该死的人。”每每想到那段时光,她便觉得痛苦万分。父皇母后的离世,她都没有回去,她想他们应该心有遗憾吧。可能是这些憋了十几年的话有了发泄口,又可能是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与他们会合了,所以此刻的她居然没有一点痛觉,哪怕是把那结痂了的伤疤狠狠撕下来,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她都感觉不到痛意。
夏子汐静静地抱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平日里的话都是些废话,关键时刻竟然无法安慰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心里对自己有些埋怨。
“之前李贵妃气势汹汹地来找过我,你是没看到她那副模样,似是要吃人一样。”张皇后感受到了夏子汐低落的情绪,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夏子汐目露诧异,“她来做什么?”
“应该是以南这两天老往我这儿跑,引起了她的怒意吧。”张皇后轻巧一笑,她对李贵妃并没有恨意,相反还挺喜欢她的,如果不是李贵妃经常来找她麻烦,一起唠嗑,那她这十几年来的生活就过得太过于痛苦了,就像是度日如年一般的绝望。也幸亏有李贵妃三天两头地找她麻烦,给她无趣的生活增添了几抹亮光。
夏子汐感受到了来自张皇后身上那深深的无奈感,便笑道:“怪你拐走了她儿子,她当然要来找你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