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七飞被陆止一声势所慑,一张嘴道:“是一个爱喝酒的老头……咦,你问这个做什么?”沙七飞立即清醒过来,心中一个突突,自己乃是知心大成之境,心明非常,诸幻不入,这陆止一居然不用法术就能慑住自己!
胡六安也是颇感意外,他跟沙七飞相交多年,自然老早听过沙七飞讲起有人为他测命,说他有七次死劫的事情,沙七飞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还将原本的名字改为现在的沙七飞,但是他却始终都是半信不疑,当作笑话来听。所以也从来没有问起过究竟是谁给沙七飞测的命,或许问过而自己忘记了,但是沙七飞没有说过倒是肯定的。
一个爱喝酒的老头?胡六安当即回忆起来,修行界里有什么高人既是老头,又是爱喝酒的。要知道修行界里老头不少,爱喝酒的也不少,但是能够给沙七飞测名,那至少也得在知命境以上。这本是一个极快就能得出的答案,但是胡六安却没有想到任何一个人!
陆止一却不管爱喝酒的老头是谁,反正就算沙七飞说出名字他也是不知道的,他也没有回答沙七飞,而是继续道:“恐怕那位爱喝酒的老人家,不只是跟你说了一生将要遭逢七次死劫的事情吧!他应该还说了点别的,对不对?”胡六安没想出爱喝酒的老头是谁,闻言道:“说了点别的?陆先生,莫非您也见过给沙七飞测命的高人?”
陆止一呵呵一笑道:“我当然没见过。不过是从沙七飞身上推测出来的。其实这也很好猜,老胡你不妨想一想,假如有一位高人说你一生要遭逢七次死劫,前面六次都能逃出生天,唯独第七次不能,逢劫立死,你会怎么办?”
胡六安想也不想道:“那我肯定会问那位高人,有没有办法让我脱出第七次死劫……哎,我明白了!”胡六安大叫一声,“沙七飞。虽然你经常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的样子。但是我敢打赌,你一定是向那位高人求了避劫之法了,是不是?哈哈,你不是说要轰轰烈烈的死嘛。怎么你也会害怕啊?”
面对胡六安的无情嘲讽。沙七飞脸上有些发红。眼神略显尴尬,冲着胡六安甩甩手,道:“去去去。我又不是傻子,碰上这种事,干什么不问问清楚。我是不怕死,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但我可不想糊糊涂涂的死!”陆止一也道:“这话说得不错,既然已经问了命,当然就要问问清楚。沙七飞,那位前辈高人究竟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跟这次的天意花现世有关?所以你才会这么上心!”
胡六安听得这话,心道,哎,这糊涂的沙七飞怎么不早说,如果一来就跟自己说清楚,自己哪里还会不把莫离借给他?哦,对了,这姓沙的虽然大大咧咧,但一直是个爱面子不要命的家伙,当然不肯跟自己说破原委,生怕自己嘲笑他。同时胡六安心中也是一惊,自己认识沙七飞那么多年,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反而这陆止一跟沙七飞待了不到半天,却能勘破那么多问题!
想到此,胡六安不禁偷偷打量起陆止一来,目前看来他应该不是妖物,而是一位修行人高人,至少比自己可要高多了,可笑自己之前竟将他当作妖物,他究竟是什么人?
沙七飞朝着胡六安看了一眼,见已经被陆止一说破,只好叹了口气,道:“陆老兄,你说的不错,那位高人说到我难逃第七次死劫,十有八九小命就会报销,老子听他这样的乌鸦嘴,哪里肯放过他,当然要让他说个明白,至少事到临头也死个明白。我倒是不怕死,就怕死得糊里糊涂!”…
“嘿,没死过的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当然不怕死!”一旁的胡六安说道。
沙七飞当即反唇相讥道:“对,老胡你死来死去,死皮赖脸可比我厉害多了,当然……”
话说了一半,却见胡六安伸手递过来一个小坛子,冲着他微微摇晃着,随着他的摇晃,一阵清洌无比的酒香弥漫出来,沙七飞鼻子抽动了两下,当即乐得大喜,一抄手就要抢过去。这一会儿胡六安却是早有准备,还没等他出手,就缩回了手,沙七飞登时抄了个空。
沙七飞和胡六安对望一眼,都有好奇之色,刚才陆止一还说自己是第一次喝酒,怎么这会儿却说自己从前喝过酒,前后之语分明对不上啊,又见他一副闭目游思之状,更感诧异。
沙七飞也不忙挑破,问道:“陆老兄,说话可不能吹牛,这酒可是老胡从人间弄来的最好的酒了,每一坛子都是醇香浓烈,珍贵无比,这世上还有更好的酒我信,但是有比这酒好上一千倍的,除非老子亲口喝上,否则就是把沙七飞的脑袋拿去,也是不信的!”
陆止一晃手中酒坛子,随手扔在地上,酒坛却没摔破,而是轻盈至极落在地上。陆止一目中忽显奇光,脸上神情似有了醉意,全然一片迷蒙,只听他道:“信不信在你,但我喝过那样的酒自然是真的,我还记得当时我一口气就喝了两坛,哈哈,你们知不知道,酒乃神物啊!”
因酒为媒,陆止一不自觉竟然从酒味之中勾引动肉身所熟悉的一丝过往,竟然说出了一句乐先生的常挂在嘴边的这句酒话来。
胡六安重复了两遍酒乃神物这句话,问道:“陆先生,什么是酒乃神物?你说你喝过的酒有名字,但凡天地万物,只要有了名字,便有不凡之处。我这酒得自人间,也有个名字叫做明日无忧,你倒是说说,你喝过的酒又叫做什么名字?”
陆止一仍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