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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是天地初开,混沌祖气未散之际化生的第一个妖物,他自称妖物之祖,事实上,就算称他为万物之祖,也并不为过。因是混沌之身,所以不死,但是却不得不受天地之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去一次,然后再度重生,始终不得解脱,这是身为混沌之妖的束缚。
佛祖和道祖,乃是修行界流传两大源流的源头,恰恰是天地之间创出解脱之道的两个人。可以说因为有了他们二人,天地之间才有所谓的修行。以蚩尤这样的来历去和佛祖、道祖相谈,所涉及的自然是最为玄妙天地之理,所以玄黄才说,必是天地无疑。
这当然不是玄黄有多么睿智,而是到了他们那样的境界,除去天地之外,已经别无可谈。一旁的陆正心中也是好奇不已,不知道蚩尤会和佛祖和道祖谈些什么。同时也不由想到,何以佛祖和道祖知道了蚩尤的存在,却都没有出手收服他呢?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蚩尤道:“他们二人对天地的看法,大同小异,一言以蔽之,皆视天地为出入之所。所求修证,乃在超脱天地。这一点与我视天地为囚笼,一心要改天换地,其实也相去不远!”
视天地为出入之所!玄黄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叹息,这天妖蚩尤果然不愧是万妖之祖,见识超凡。他先后在佛山和道海修行,自是深明两大源流的修行精要。蚩尤这句话与佛道修行的本义虽然还有些出入。但是却也可以说是削除繁芜枝叶、只留主干,一语精辟,道破佛道修行所求之境界。
玄黄于是道:“佛门修行和道门修行的确皆是为了超脱天地。只是超脱之法有所不同。前辈既然与佛祖和道祖谈及于此,自然一定也谈及了如何超脱之法,想必佛祖和道祖回答,定有所不同。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呢?”
蚩尤道:“有何不可?他们二人所答,也都不过是两个字罢了!”
玄黄问道:“佛祖所答是哪两个字?”
蚩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呵呵一笑,反问道:“你不是曾上佛山修行吗?难道会猜不着吗?”
玄黄道:“欲求超脱天地。必先洞明天地。天地之道,生生不息。佛祖也好。道祖也罢,所超脱的都是生生不息之道。以晚辈所猜测,佛祖所答,当是‘无生’二字!”
蚩尤似是早预料到了玄黄会答出一般。略带一丝赞赏的‘嗯’了一声,道:“不错。你接着说说看,另外一个又是怎么回答本座的呢?”
蚩尤在问玄黄的时候,陆正也在心中揣摩,佛祖和道祖会是怎么回答天妖蚩尤。要有两个字就分别说出佛门修行和道门修行,这可确实不容易。不要说其他的,陆正自己对道门就十分了解,从师父那儿得到了道门所有的法诀,每一宗都是精深奥妙。就算是说上十天十夜,乃至几个月,也未必能够尽述其真。何况是两个字呢?
所以当玄黄向蚩尤询问佛祖所答是那两个字的时候,他自己心中也尝试想要回答,却发现茫然无解,难以斟酌决定。直到玄黄答出无生二字,这才心中恍然,犹如从黑夜走入天光大亮的白天一般。虽然不能尽彻无生二字之玄妙。但却已为他指明了道路。
当然陆正这一番思索也并非全无结果,至少他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师父身上会有那么多的法诀。刚才蚩尤说圣宗曾先后在佛山和道海修行。他既是圣宗的一缕残念,会知道那么多的法诀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不过圣宗当初既然是在佛门和道门修行,佛山的世间尊和道海的忘情天,总该知道他的身份才对。为什么后来他的身份还是成谜呢?佛门和道门之中没有流传出他的任何消息,显然是刻意隐瞒了圣宗的身份。这其中的缘故,想必就是因为圣宗乃是妖物出身的缘故吧!
陆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心生一念,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圣宗的转世之身,但未必代表着其他人也不知道啊。至少白衣人师父是知道的,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呢?别的不说,涤玄天知道吗,莲华尊知道吗?还有就是身为圣宗传人的老师和李先生,他们又知道吗?
回想自己在日月庐的日子,以及跟涤玄天还有莲华尊仅有的接触,不管是当初涤玄天让荒未央接近自己,还是在玄都山上,莲华尊邀请自己上佛山一行,陆正隐隐觉得他们都对自己有另眼相看之感。本来还不觉得,但现在回想起来,很有可能他们就是知道自己的来历的。否则的话,是不会对自己有这样的不同的。但两位高人都没有明言直接挑破,而且仔细想来,他们又是如何能认出自己的前世呢,内中还有不少疑惑。
陆正心中叹了口气,想自己一路走来,不断修行,每突破一层境界,往回看自己的人生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可笑自己要么是懵然不知,要么就是知而不觉,好不容易修到了知命境,就连自己所信任的师父,也是瞒着自己这样大秘密,实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说起来,自己可真算是天地之间第一糊涂之人了!
陆正看着眼前的玄黄,心念之中浮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他所经历的,但只有到了此刻,他才渐渐看清楚了一些事情的遥远的因果。种种莫名的心情在他的心念之中荡漾开来。
而在颠倒梦想小径之中,红衣人正注视着一动不动的陆正。他刚才施法将过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