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曲曲折折前行,车篷里几个人挤的密不透风,范小见在后面时不时掀开一道缝,看看有没有人盯梢,所幸一直平安无事,最后进了鸽子营。
贺大人已经提前在鸽子营等着了,薛老头安排好了房间,三女将艾米尔搬到床上,眼看艾米尔陷入昏迷,大家束手无策,又不敢请大夫。
最后,秦婳婳的眼光落到了范小见身上。
范小见被看得毛骨悚然,说:“你怎么这个眼光?象狼一样?”
秦婳婳思索说:“我想起来了,师父说的你是百毒不侵的,可能你的肉就能解毒。”
范小见跳起来:“你把我当唐僧了。”
秦婳婳叹气说:“那你说有什么好办法?谁叫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还把大伙儿全给卷进去了。”
范小见说:“算我倒霉,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生吃肉。”
秦婳婳瞪大眼睛:“那?那炒熟了再吃?”
沫沫洛洛要哭了:“相公,千万不要!”
范小见说:“没事儿,不过不是肉,是血,我喂过艾米尔血,当时是管用,但是过后又不行了,我再试试好了,这都命。”
秦婳婳笑说:“你不是喜欢学雷锋吗?那就学到底,师父很快就来了,你先维持住艾米尔别出事儿吧,也注意自己身子别伤了。”
于是范小见割出一小杯血,秦婳婳沫沫洛洛都不敢动手喂,最后还是三人一起扶起艾米尔,范小见亲手喂下。
艾米尔喝了大约一小酒杯血,慢慢苏醒过来,看到杯子里的血,当时就是一惊,知道是范小见的血,便挣扎着说:“你别!我不能喝你血了,去,给我找大夫。”
秦婳婳说:“现在谁敢去找大夫,估计南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被监视了,到时候大夫来了看到你,不就麻烦了。”
艾米尔想了想说:“没事,你们出去下吧,我做下易容,这样大家就认不出了。”
众人相视一眼出去,过不多久,听到艾米尔声音说:“好了,大家进来吧。”
几人进屋,首先沫沫洛洛被吓了一跳,又蹦回去了。
只见艾米尔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成了一个干瘦丑陋的黑脸中年妇女,众人大为惊讶,艾米尔洋洋得意,说:“怎么样?可以去找大夫了吧?”
贺大人皱眉摇头说:“不行,姑娘你中的是毒伤,怕万一找到大夫,泄露了消息,会多有不便。”
众人想想说是。
艾米尔为难看看大家,又想了想,从衣服掏出一块牌子来,拿着看看,赶紧又收回去了。
沫沫好奇,问:“那是什么?”
艾米尔说:“没事儿没事儿。”说完皱眉沉思,众人心知有事,但是艾米尔不主动说,不好问她。
最后艾米尔叹了口气,说:“没办法了,范大哥,还是麻烦你吧,以后小妹必有厚报。”
范小见说:“好,希望我也能熬到那时候。”
艾米尔第一次露出笑容,问:“你们说的那位老人家,什么时候会到?”
秦婳婳说:“应该很快到了。”
艾米尔清醒小半天,然后再昏迷大半天,不过生命倒是没出现危险,连着三天一天一次,把贺大人看得十分的揪心,要拦住,但是范小见人品爆发,表现了不怕死近于找死的精神,贺大人没别的办法,只好吩咐用各种山珍海味给范小见调养进补,直至范小见看到就要吐的程度。
沫沫洛洛甚为心疼,但二人却是非常安分,谁也不敢说别的,只背后偷偷抹眼泪,秦婳婳也觉得心疼,毕竟和艾米尔不熟,但是除此之外没法,大家都焦急的盼着鬼谷子快来。
范小见看出沫沫洛洛年龄小,最担心害怕,便开玩笑说:“你们看,我是不是又象奶牛,又象孕妇?只不过她们挤出来的是奶,我挤出来的是血。”
沫沫洛洛破涕为笑,说:“吓死人了,相公还说笑话。”
第五天,鬼谷子终于来了,先到小院,然后由人马上带到鸽子营。
鬼谷子姗姗来迟,依然从容不迫,见到大家哈哈一笑:“好久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老人家?”
秦婳婳说:“师父,这的人都急死了,您老人家还不紧不慢的。”
鬼谷子镇定自若,一捋胡子:“慌些什么!一点儿也没见过世面!我老人家来了,什么病还不是手到病除!”
言罢傲然进屋,见到艾米尔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丑?这,这是中国人吗?不是从非洲买的?还是从小煤窑救出来的?”转头对范小见皱眉说:“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范小见笑着说:“师父,这是易容术,其实人非常漂亮。”
鬼谷子仔细观察艾米尔脸上,倒吸一口冷气:“好高明的易容术,这女孩儿什么来历?”
范小见说:“问过,不说,师父,还是先救人吧。”
鬼谷子想想点点头,将手向艾米尔脉上一搭,然后良久无语。
众人只见鬼谷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又松开,露出欣喜的样子,忽然又皱起眉头,又松开,似有得意之状,但是没保存片刻,还没来得及存盘,又不见了,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颇有几分象自动换背景,众人不明所以,都紧张的看看他。
秦婳婳轻声叫:“师父?师父?”
鬼谷子没反应。
秦婳婳自言自语:“艾米尔还没好,别又多出来一个。”
鬼谷子依然不语,良久,仰头向天,众人一起看着天,又皱眉看地,众人跟着他老人家的目光又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