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皇城,寝宫。
那一张硕大的龙榻上,董卓肥硕的身体,正侧卧在榻上,一脸病殃殃的样子。
这皇宫,原本属于汉帝刘协,这龙榻,原本也属于天子才能躺。
如今,刘协已逃离而去,董卓一气之下,更是无所顾忌,干脆就直接住进了皇宫,躺起了龙榻,享受皇帝的尊荣。
脚步声响起,亲兵入内,报称少小姐董白和将军张济回来了,正在殿外候见。
“璜儿和白儿回来啦!太好啦,他们一定是把刘协那个臭小子给本公抓回来啦!”董卓一激动,作势就要坐起来,却一不小心牵动了腰上的伤口,痛的一咧嘴。
“太师莫要太过激动,免的牵动了伤口。”旁边的女婿李儒忙是上前,轻轻按住董卓。
“本公没事,这点小伤算个屁!”董卓甩开了李儒的手,强行坐了起来,拂手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宣他们进来。”
亲兵匆匆而退,片刻后,董白和张济二人,一前一后步入殿中。
董白一瞄二人,看到他二人脸色凝重,看起来并不像是把天子抓回来的样子,原本欣喜的脸色,跟着就沉了下来。
“看你们两个苦丧着脸的样子,莫非是刘协那臭小子并没有逃往南阳,你们追了个空不成?”董板着质问道。
董白不说话。
张济只得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太师,天子和皇后,确实是逃往南阳去了。”
董卓眼缝中顿生疑我,沉声道:“既然刘协确实往南面逃了,你们应该把他轻松捉了来才对,苦着张脸做什么?”
“末将等一路追击,一直追出了武关,追到了南阳,原本眼看着就要追上天子,谁知道却遇上了那南阳太守苏哲率数千兵马阻挡,我们……我们……”
张济语气慌张起来,不敢正视董卓的眼神,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这时,一直沉默的董白,却突然道:“我们败给了那苏哲,几乎全军覆没,没能把天子夺回。”
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董卓神色骇变,惊的差点跳起来,叫道:“白儿你说什么,你给老夫再说一遍!”
“我们大败给了苏哲,没能夺回天子,特回来向祖父请罪。”董白又默默的重复了一遍。
董卓惊到愕然无语,肥硕的身形,僵硬在了龙榻上。
那李儒脸上也涌起深深惊疑,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那苏哲不过一南阳太守,手头兵马最多不过五六千,你们可是带去了一万铁骑,怎么可能败给他,还几乎全军覆没!莫非是那刘表暗中跟天子串通,率荆州军主力北上南阳接应天子不成?”
“没有!刘表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苏哲是凭他一己之力击败了我们。”董白很干脆的回答。
李儒眉头深凝,眼神更加困惑,问道:“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董白又沉默。
张济只好将苏哲如何偷掘河堤,如何预测了丹水上游会突降暴雨,形成洪流,最终借洪流之力,一举摧毁他们一万大军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殿中,死一般的静寂。
董卓两个眼珠子瞪到斗大,嘴巴也大大张开,那表情,那眼神,就像是听张济说了个天方夜潭的神话一般。
李儒也是一脸震惊,眼中流转着匪夷所思的神色。
死寂半晌,董卓突然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编谎话来瞒骗本公,你找死啊!“
“太师息怒,末将岂敢说谎,末将所说句句是真,少小姐可以作证。”张济吓的声音都颤栗起来。
董卓看向了他最宠爱的孙女,那眼神,显然是想听到她否认的回答。
董白轻吸了一口气,却点头道:“张济说的没错,那苏哲确实是用他预断风雨的能力,借洪水之力击败了我们?”
董卓倒抽了凉气,脸上怒色虽消,却依旧一脸诧异,嘴里叫道:“苏哲那小子确实有几分聪明,可他怎么可能有那样神奇的本事,本公说什么也不信!”
此时,同样震惊的李儒,却缓过神来,叹道:“这谋臣分为五等,庸碌之才,贤明之才,奇谋之才,王佐之才,还有最强的经天纬地之才,传闻智谋才学达到了经天纬地的地步,倒确实有识天象,洞悉风云变化的能力。”
“这世上,竟然真有种神奇的本领?”董卓直咋舌,脸上的疑色这才消了几分。
李儒点点头,却又道:“只是这经天纬地之才,乃是不世出的人物,百年难得一遇,这苏哲不过一介寒门书生,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着实让人不太相信。”
啪!
董卓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龙榻上,冲着李儒道:“谁说寒门就不能出经天纬地之才了,本公就是寒门出身,不照样把那些世族名门出身的大臣们踩在脚底下,就连那些高贵的公主后妃,本公还不是想睡就睡。”
李儒吓了一跳,忙讪讪道:“太师言之有理,英雄就该不问出身,没准这个苏哲确实是个不世出的人才。”
“你还好意思说!”董卓冲他一瞪眼,埋怨道:“这样一个不世出的人才,当初自己送上门来,你竟然没看出来,也不劝本公把他留下来为我所用,你是干什么吃的!”
李儒又是尴尬,又是委屈,却不敢回嘴,只能硬着头皮背黑锅。
董卓骂过后,却又不解道:“对了,本公当初对这个苏哲不薄,赏了他那么多财宝,还帮他当上了南阳太守,他为何还要跟本公作对?”
李儒一时不知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