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一轮接一轮的狂射,漫天的箭雨,无休无止的倾落下来。
惊慌的吕军士卒,一波接一波的被钉倒在地,倒在血泊之中,倒在自己同袍的踩踏之中。
他的斗志崩溃了,开始四处乱窜,试图逃出这恐惧的修罗杀场。
此处地形渐已开阔,四周竟无处可逃,任何他们如何乱窜,最终也难逃一箭。
整个谷地,竟是被一层薄薄的血雾笼罩。
宪宪的精神出崩溃了,什么立功,什么抱得美人归,统统都被他抛之脑后。
现在的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命!
只要能迎着苏军箭雨,冲出谷口,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当下宋宪不顾自己将士的死活,一面策马狂面,一面挥舞着大枪,拼命的拨挡袭来的箭雨。
那些幸存的士卒,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在他身边,埋头向前狂冲。
短短几百步的距离,每一步都有许多人倒下,宪宪身边的士卒是越来越少。
当他限容易快要冲到山口时,竟已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头顶的箭雨越来越弱,宋宪长吐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就要逃出升天,逃过一劫。
“黄忠在此,狗贼,你哪里逃!”
蓦然间,前方响起一声闷雷般的暴喝,惊到宋宪浑身一抖,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员须发皆白的苏军老将,正拖着大刀,迎着他呼啸而来。
“黄忠,他就是苏哲麾下,可以跟温侯一战的老将黄忠?”
宋宪心头咯噔一下,刚刚涌起的一丝希望,转眼又灰暗下去。
黄忠已在十步之外。
宋宪一咬牙,只得硬着头皮纵马提枪杀了上去,口中大喝道:“老匹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挡我的路,给我去死!”
电闪雷鸣的一瞬间,两骑错马而过。
一道鲜血飞溅长空,一颗人头紧随而落,跌在了泥地上。
黄忠一刀秒杀宋宪。
斩杀敌将,黄忠一声冷哼,胯下坐骑半步不停,朝着前方鬼哭狼狼嚎的敌卒杀去。
身后,千余苏军士卒,如虎狼般追随而上,涌向了惊慌的敌卒。
那为数不多的千余吕军士卒,好容易冲过了箭雨,以为自己终于逃出一条性命,却不想刚一抬头,迎面又有虎狼般的苏军扑至。
杀戮再起。
血染山谷,惨不忍睹。
……
数日后,许县西南,吕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如冰凝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一张的震惊错愕。
吕布更是激动的跳了起来,一脸惊怒的喝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斥侯吓了一跳,只得颤声道:“禀将军,我奇袭宛都的兵马在比阳城以东遭到敌军伏击,全军覆没,宋宪将军也被敌将黄忠斩杀。”
扑嗵。
吕布一屁股跌坐了下来,嘴巴张大,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我的计策,竟然被那臭小子识破了?”
献计的吕玲绮,更是惊到花容失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唯有陈宫,却只是暗暗的叹了口气,喃喃道:“九奇之首,再加上一个卧龙,果然是什么样的计策,都逃不过他们啊……”
啪!
吕布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案几上,咬牙切齿,愤恨难当。
那可是足足三千精兵啊,其中还包括五百多的骑兵,就这样灰飞湮灭了。
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吕布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他更痛苦的意识到,少了这几千兵马,原本就实力已弱的他,就将变的更弱。
区区一万多的人马,如何能应对苏哲三倍多大军的围攻。
而且,宋宪全军覆没的消息一出,将士们必定军心大乱,战斗的志意便将更加打折扣。
“那小子,竟然把我吕布,逼到了这个份上,可恶~~”吕布咬牙切齿,脸上的青筋怒到突涌。
左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恐撞在枪口上。
“父……父亲。”
“你闭嘴!”
吕玲绮刚想说话,却被吕布厉声打断,那一个深怨的眼神,瞪的她心头一震,不敢再说话。
吕布多想狠狠骂她一通,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强忍下来。
他只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目光转向陈宫,问道:“公台啊,到了这般地步,你可有什么良策?”
没办法,到了这个时候,吕布已无计可施,他唯一还能问计之人,就剩下陈宫了。
陈宫干咳了几声,拱手道:“温侯,恕我直言,到了这个地步,许县是万万守不住了,只有向北撤退,会合了王司徒调来的兵马,再做打算。”
“你让我弃守许县?那苏贼的大军,岂不是就能畅通无阻,杀入了兖州腹地?”吕布瞪大了眼睛喝道。
陈宫无奈的叹道:“事到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就是现实啊。”
“不行,我绝不会弃守许县,就算是死守,我也一定要守住许县!”吕布已激动到有些失去了理智的地步。
陈宫还想再劝,却生怕激动了吕布,只得欲言又止,暗自叹息。
当下,吕布便一拍案几,厉声道:“我吕布还没有输,我还有一万兵马,我还有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撤回许县,我要让苏哲那小子尝尝折戟城下的滋味!”
一万多离城而出的吕军,当天晚上,便匆匆忙忙的又退回了许县。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