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一语戳穿了陈登的心思,他脸不变色才怪。
下一秒钟,陈登立时堆出满脸震惊委屈,急道:“主公何出此言啊,属下一心都是为了主公大业着想,岂敢以私废公,还请主公明鉴。”
苏哲脸色也跟着转阴为晴,摆手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元龙你还当真了,元龙你有多忠诚,我还会不知道么。”
陈登暗松了口气,只觉背后湿乎乎的,隐隐似乎已浸出了一背的冷汗。
苏哲呷一杯酒,又问道:“那依元龙之见,那糜竺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
“这个嘛……”陈登犹豫了一下,方道:“适才属下也没多想,眼下仔细想想,以糜竺唯利是图的商人性情来看,似乎他们选择归顺主公,才是目下最有利的选择。”
陈登改口了。
他也是没办法,在被苏哲方才一番质疑吓到之后,他只能选择改口,不然就会继续被苏哲怀疑。
苏哲心下暗自冷笑,却道:“这么说来,元龙也觉的糜竺是想真心归降?”
“正是。”陈登语气更加坚定。
苏哲点点头:“既然元龙你也这么认为,那我就更加没什么好担忧的了,陈元龙听令!”
陈登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站了起来,拱手道:“属下听令。”
苏哲拔起令箭扔给他,厉声道:“陈元龙,我命你率本部兵马充当先锋,明日午夜约定之时,糜竺一打开城门,你立刻率军给我杀进城去,抢下西门!”
陈登这下就愣住了,满脸的狐疑不解,心想你苏哲麾下那么多猛将不用,为何偏偏叫我这个谋士带兵当先锋。
一直不动声色的庞童,却星眸微微一动,薄辱扬起一抹暗笑,已是领悟了苏哲用意。
苏哲见陈登质疑,便笑着解释道:“元龙你前番下邳一战,说要里应外合,最终却没能如约行事,我虽然知道你的苦衷,但众将却对你多有猜疑,我现在就给你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只有你立下大功了,才能消除众将对你的猜疑,我才好名正言顺的重用你,你明白吗?”
苏哲的理由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叫陈登想不出什么破绽来。
当下陈登便面露感激,拱手道:“承蒙主公如此抬爱,主公放心,属下定当尽全力拿下西门,以报主公的厚恩,平息众将对属下的猜疑。”
“好好好。”苏哲满意点点头,拂手道:“那你就是速速回去,早做准行吧。”
陈登又是一番大表忠诚,方才告退而去。
“借刘备糜竺之手,除掉陈登和陈家几千部曲,却不让旁人找出任何诽议的破绽,子明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够毒的啊。”
一旁的庞童面带浅笑,缓缓道出了苏哲的真正目的。
杯中酒一口灌尽,苏哲冷笑道:“所以说,我这叫作以毒攻毒。”
“好一个以毒攻毒。”庞童一声笑赞,却道:“只不过光借刀杀人,除掉陈氏一族,似乎有些美中不足,不如顺道拿下朐县,那才算圆满。”
苏哲哈哈一笑,伸手便将庞童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脸庞道:“知我者,莫过于童儿也。”
“你又来……”庞童脸畔生晕,欲拒还羞,将苏哲轻轻推开。
苏哲偏是不松手,反将她越搂越紧,那双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
庞童鼻算愈重,既是羞涩又是紧张,不断扭动着腰技,想要挣脱出来,却又有半推半就的嫌疑。
二人正打情骂俏之时,帐帘掀开,老将黄忠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一看到眼前一幕,黄忠顿时一愣,赶紧转过身去,一张老脸也不由变红,干咳道:“不好意思啊主公,我进错大帐了,你们继续,老朽啥也没看到。”
庞童一张脸都红透,娇嗔道:“你瞧瞧,让老将军都笑话了,还不快放开。”
苏哲没办法,只好松开了庞童,她赶紧坐回原位,匆忙整理被抓乱的衣衫。
苏哲则轻咳道:“那个,老将军也别走了,是我派人叫你来的,你没走错。”
黄忠只好转过身来,表情尴尬,拱手道:“不知主公召老朽来,有何吩咐。”
苏哲脸上涌起肃杀,拂手道:“明日就是我们破朐县之时,我老将军你率一万精兵做为主攻,务必要给我一举拿下朐县。”
黄忠眼中精光一闪,立时兴奋起来,慨然道:“老朽早等着主公这句话了,主公放心吧,明日拼了老朽这条老命,也必为主公破了朐县。”
苏哲却笑道:“老将军有这份血性自然是好的,不过明天这场仗,估计很轻松,倒用不着老将军拼命。”
黄忠一怔,未能领会苏哲言下之意。
苏哲便将黄忠召至近前,附耳将自己的计划道与了他。
黄忠听着听着,不由笑了。
……
朐县,县府大堂。
昏暗的大堂中,烛火闪烁,气氛阴冷。
刘备高坐于上,一杯杯的呷着酒,一言不发,目光却不时在糜竺身上瞟来瞟去,似乎想要看透他。
糜竺则神情平静,时不时向堂外张望一眼,像是在等着谁。
脚步声响起,关平入内,拱手道:“启禀主公,糜芳回来了,正在外求见。”
刘备和糜竺眼神同时一动。
“传他进来吧。”刘备摆了摆手。
片刻后,身着黑袍的糜芳步入大堂,俯身拜见。
刘备迫不及待问道:“糜芳,你可见了那苏哲,结果如何?”
糜芳拱手笑道:“托主公洪福,那苏哲中了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