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城。
此城距离黄河南岸,直线距离不过百里。
苏哲蹲在道旁的树下,审视着地图,旁边大道上,一队队的苏军将士,则在源源不断的北上。
胡车儿飞马而来,叫道:“禀丞相,延津城守将李通发来急报,袁绍已命袁谭文丑率一万大军渡过黄河,包围了我延津城。”
苏哲眉头一凝。
黄河不比长江宽阔汹涌,袁军渡河速度极快,这么快就包围了延津。
而且,袁绍还派出了大将文丑。
要知道,此将可是与颜良号称河北双雄,乃是可与赵云斗将五十合不分胜负的猛将。
身边皇甫嵩道:“丞相,延津乃南岸渡头要地,若是轻易失陷了,袁绍的主力就能轻松渡过黄河,我们不能不救。”
众将焦急,纷纷请战去救延津城。
苏哲却沉吟不语,并未冲动,目光看向了庞童。
庞童却道:“袁谭的一万人马不足为虑,主公大军前去,必定能击破,怕就怕对岸还有袁绍十几万大军,一旦我们跟袁谭文丑交锋,袁绍必会趁势大举渡河,介时我军一旦被袁绍大军粘住,战也不是,撤也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苏哲微微点头:“童儿所说,正是我所想,袁绍想跟我正面决战,我偏不上他的当。”
皇甫嵩却道:“话是这么说,难道我们就坐视延津被围不顾?那李通虽然有些本事,但到底只有兵马三千,只怕守不住几日。”
苏哲指尖轻点头下巴,沉吟片刻,目光转向高顺:“伯平,你的陷阵营训练的如何了,能上阵了吗?”
高顺不但善统骑兵,麾下还曾经有一支八百人的陷阵重步兵军团,只可惜追随吕布之时覆灭。
苏哲知道高顺有练兵的过人本事,早在数月前,就令高顺重新组建陷阵营,为的就是今日一战。
高顺没有半分迟疑,拱手慨然道:“回丞相,我八百陷阵营操练已久,就等着上阵杀敌,请丞相下令吧。”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有底气了!”
苏哲一跃而起,豪然道:“袁绍来势汹汹,以为可以仗着兵多辗压了我,我就给他一个下马威,狠狠杀一杀他的锐气!”
……
黄河北岸,黎阳渡。
袁军大营,中军帐。
“主公这一条引蛇出动的计策,当真是妙啊,延津被围,苏贼必定会率大军来救,到时候主公趁势渡河,逼迫曹操决战,便能毕其功于一役了。”
郭图看穿了袁绍的心思,巴巴的拍起了马屁。
负手而立的袁绍,凝望着地图上“延津”二字,冷笑道:“苏贼若不来救延津,我大军就从容渡过黄河,介时中原一马平川,我看他怎么抵挡我的铁骑,他救与不救延津,都难逃一死。”
一旁的郭图,逢纪等人,又是一番恭维,盛赞袁绍英明。
正当这时,斥侯飞奔而入,叫道:“禀主公,最新情报,苏贼大军改道向东,朝白马渡方向去了。”
白马渡!
袁绍脸色一变,目光急是射向地图。
黄河南岸正对黎阳一线,有白马和延津两处渡头,分处一东一西,相距两百余里。
因延津渡离黎阳较近,袁绍便选择了兵围延津,从此间渡河。
让袁绍惊异的是,苏哲竟然没有选择率主力来救延津,反而跑去了白马渡。
“这小子,他想干什么!”袁绍拳头打击在了地图上,眼中尽是困惑。
郭图看逢纪,逢纪看许攸,众谋士们皆是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沮授却神色一震,急道:“主公,这苏贼不愧是九奇之首,他这是看出了我们想以延津为诱饵,逼他来决战,他却故意前往白马渡,想从那里北渡黄河,抄袭我们后路,给我们来个围魏救赵啊。”
围魏救赵!
袁绍陡然间省悟,心中不由燃起怒火,有种被苏哲戏耍了的恼火。
他以为,自己二十万大军,占尽了优势,苏哲别无选择,只能节节抵抗,步步后退,直到被压迫到许都。
可现在,苏哲非但没有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反而还化被动为主动,竟还想偷袭他的后路。
藐视!
这是对他公然的藐视!
恼怒之下,袁绍拂手喝道:“传令下去,我要尽起全军向东,前往白马截击苏贼!”
沮授却忙道:“主公息怒,苏贼的兵马远少于我军,主公大可不必亲率主力前去,只需分出数万兵马便可。主公当率军急渡黄河,全力攻打延津,只消攻下延津,苏贼必定会退兵。”
袁绍怒气稍稍收敛,眼珠子转了几转,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可惜,汝颍一派的士人们,怎么可能让沮授的计策被采纳。
郭图当即道:“沮公与之计断不可取!想主公以二十万大军南下,何等威势,眼下一城未下,倘若反给苏贼攻陷了我方一城,主公威名何在?将士们的士气也必定遭受重创!”
袁绍身形陡然一变,杀气再燃,拂手道:“你们不必多说了,我绝不可能让苏贼先破我的城池,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出发,前往白马渡!”
眼见袁绍决意如此,沮授自然不好再劝。
入夜时分,袁绍便率大军离开黎阳,沿着黄河北岸疾行,星夜兼程前往白马渡去截击苏哲。
同时,袁绍又传令给延津的袁谭文丑,叫他二人抓紧时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延津城。
……
白马渡东南五十里。
苏哲纵马狂奔,身后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