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明天真的要下厨制作饭食?”
接待室中,工厂一群高管都陪着陈旭喝茶,工厂主管小心翼翼询问。
“自然,人岂能言而无信!”陈旭放下茶杯点头。
“那……那需要属下等准备些什么食材配料?”食堂的管事忐忑不安的询问。
陈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指轻轻的叩着茶几微微沉思之后说:“丝绸厂是隶属于少府和工部直辖的工厂,是名正根红的朝廷企业,少府和工部每年都会拨付数百万钱用于维护设备和购买蚕茧生丝以及所有职工的薪水开销,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未来丝绸厂必然要变成一个自负盈亏的企业,要和整个大秦所有的民间丝绸厂一样参与到商业竞争和流通之中来,因此丝绸的质量就是重中之重,而丝绸质量好坏来自于织娘的技艺是否精湛成熟,随着民间越来越多的大规模纺织厂新建起来,我们培养起来的这些织娘便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抢手工匠,如今每天给予她们的五钱八钱的薪水完全不能匹配她们的技艺和能力,那些民间纺织厂为了得到她们的指导,必然会用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将她们挖走,这种事本侯以为不会拖很久,甚至眼下就已经有这个苗头出现,工厂最近是否就有一些织娘突然辞工?”
陈旭看着工厂的一群管理人员。
“是,侯爷说的不错,从四五月开始到现在,先后已经有三十多个年龄偏大技艺娴熟的织娘辞工,听闻就是被高邮、棠邑甚至是吴中等地的几个新建的丝绸厂请去,薪水的确很高,那些织娘去了就是管事阶层,我等也无法阻止!”负责人事管理的管事抹着额头的虚汗赶紧回答。
“随着丝绸厂的增多,吴越等地将会成为一个非常火热的桑蚕养殖和丝绸生产基地,未来三到五年,杭州、姑苏、广陵等地的织机规模可能会突破五千架,每年的丝绸产量将高达两百万匹,加上小型民用织机的推广,全国丝绸成品年产量将超过三百万匹,这个数量远远超过了少府的需求,到时候大量的丝绸都会流通进入市场,数量带来的不仅是市场的饱和,同时还有价格的下降,但丝绸毕竟不同于普通麻布,成本高必然压力大,所有的丝绸厂都想更多的占领市场必然会互相打压价格……”
“广陵丝绸厂和杭州丝绸厂是本侯一力扶持起来的龙头型企业,不光要为这种规模化纺织产业的发展做好示范作用,同时也要在产品质量和新品开发上做更多的努力和探索,目前的丝绸织机都是统一的双提综设计,只能纺织平顺单一的织纹和花色,这种产品易推广但没有特色,将来会有大量的同类产品充斥市场,价格必然也不会太高,因此本侯对你们的要求就是培养更多更好的织工,研发更多更好的织机,以此织造出来更多花色和花纹的产品,提花机才是纺织业的未来,普通的织机只会沦为满足市场底层需求的设备,而提花机你们如今都还没怎么用上,丢在仓库当做摆设……”
“好的织工,好的机器,设计研发更多的花色产品,一直都行走在纺织业的最前沿,占据丝绸产业的最高端,这才是本侯对你们丝绸厂的要求和期望,而不是希望你们就这样每天看似忙忙碌碌却只顾生产最普通的丝绸,这些产品大秦不缺,民间的腰织机都能做的事本侯要你们做来干甚?”
“一匹锦缎的价值是丝绸的十倍,一批丝绸的价值是绢纱的十倍,以前要织出一匹最为鲜艳的锦缎,或许需要一个最好的织娘年余的时间,但眼下有了提花机,只要设计合理,同样能够一日成匹,这就是机器的速度和魅力,远不是过去的纺织手段能够比拟的……”
“本侯今日巡视,可以说既欣喜又失望,欣喜的是你们的确都兢兢业业按照当初工部户部的安排在严格执行,工厂的管理和发展也没有丝毫差错,但本侯其实更加很失望……”
陈旭的眼神从所有人脸上掠过。
“失望就在于本侯寄予厚望的实验工厂并没有丝毫开拓进取的思想,日复一日在重复简单的生产织造,这不是本侯想看到的结果,仓库两架实验性质的提花机,才是你们应该关注的重点!”
在陈旭威严的目光逼视下,丝绸厂一群高层领导全都打着哆嗦低头,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鼻尖不断滴落。
“侯爷,丝绸厂筹备不过四个月,我等的确还没领悟侯爷的良苦用心,希望侯爷能够给我等一些指点,属下等一定不会让侯爷失望!”沉默之中,主管不得不战战兢兢站起来表态。
“那好,本侯就给你们一些提示,你们从织娘之中挑选一批思想活跃有创新有想法的优秀人才,配合工匠成立一个新产品实验室,这个实验室不要求有产量,但必须要在丝绸的产品花色等方面做到与众不同,即便是一匹最次的绢纱,本侯希望也能织出精美的花纹,到时候能够在市场上卖出一匹优质丝绸的价格,而且还可以组织心灵手巧的织娘做一些刺绣等终端产品的尝试,无论是布料也好,还是丝绸也好,未来的市场一定是丰富多样的,谁掌握了主动,谁就能轻松赚钱,而那些跟风者,永远都只能吃市场的残羹剩饭……”
“那么回到方才的正题,人才……才是未来广陵丝绸厂把握市场先机的唯一途径,一个优秀的织娘若是能够研发一款好的产品,那么一旦上市必然会带来滚滚钱财,一旦朝廷下令放开丝绸市场,你们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