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们只清点现下有的,尽快造册便是。”
这无疑便是偏了官吏们。
书吏们拱手领命,面上有些讪讪。
官吏们则露出感激之色,皆拱手而礼。
徐大点头,复又板脸道:“有事情就来寻我说就是,怎滴还聚众跑来这里?”
“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要闹事。”
官吏们连忙行礼,叠声道不敢。
徐大嗯了声,看向书吏们。
那长史心知自家占了便宜,便忙带着官吏们给书吏赔礼。
书吏们在徐大面前,哪里敢说其他,只得回礼,并致歉。
一场纷争,便这般消弭与无形。
徐大两边各给了一个巴掌,又喂了甜枣。
淮南徐家,樱桃在丫鬟们的偶尔谈话里知晓徐四还没到饶州的消息。
她急忙忙奔回院子,将所听告知崔十一。
这些天,天气越发凉了,崔十一有些咳嗽。
听得樱桃这话,她急忙放下药碗,道:“那家主可有派人去寻?”
“不知道,”樱桃摇头。
崔十一眼前一阵阵发黑。
大家族里,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秘密的。
如果徐家家主派了人出去寻人,府里定然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崔十一挪蹭到床边,就要下去。
“娘子,你这是作甚?”
樱桃急忙拦住。
崔十一汲上绣鞋,道:“我去求夫人,求她派人去寻郎君。“
“娘子,”樱桃忙拦住她,道:“这消息我都知晓,夫人怎会不知?”
崔十一肩膀一颓,泪顷刻落下。
樱桃扶着她肩,想要扶她上去。
崔十一轻推开她,抹了脸颊的泪痕,道:“去拿笔墨来。”
樱桃迟疑,道:“娘子,你这个时候不能动这些的。”
“现在哪顾得上?”
崔十一轻斥,“还不快些?”
樱桃听出她话里的薄怒,不敢再耽搁,急忙端来。
崔十一提笔,将徐四现下情况说明,吹干墨痕,道:“快送去给阿耶。”
樱桃将信收好,道:“娘子莫急,奴这就去。”
崔十一摆手,示意她快走。
樱桃看了眼她落在地上的脚,道:“娘子还是回去躺着吧,不然夫人和老爷问起来,奴怕说漏了。”
崔十一忙将脚收进去,盯着她。
樱桃这才疾步出了屋门。
天色渐沉,她快步进屋。
才刚站定,崔十一便道:“怎么样了?”
“好了,”樱桃喘了口气,道:“老爷让极为郎君带着人四下去寻,应该很快便有消息。”
崔十一松了口气,软软的躺进软枕里。
不想喉咙犯痒,登时咳了个天昏地暗。
樱桃赶忙上前,为她抚背。
待到崔十一好些,她鼻翼微抽,感觉屋里的药味有些淡,便道:“娘子可是没喝药。”
崔十一细细的喘了会儿,才道:“那些个苦汤喝了也不济事,喝了有何用?”
“娘子,这药正对病症,这两天已经见轻了,”樱桃皱起眉头,不赞同的看她。
“好,知道了,”崔十一含笑望她。
樱桃忙吩咐丫鬟去煎药来。
她亲手喂着喝下,才算放心。
如此又过几天,崔家一直没有消息送来。
崔十一渐渐焦急起来。
到这时,徐家也觉得不对劲了。
徐父派了人手出去,张榜贴画,悬下重金,终于在邻近淮南边界的一个小山村里寻到徐四。
这一回,崔十一知道消息不慢。
崔家几兄弟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山村。
不想,才一见面,崔家人便是一惊。
此时的徐四早已没有昔日的丰神俊朗。
泛黄的面颊凹陷下去,人起码消瘦了两圈不止,更重要的是,他人现在还是昏迷着的,且还发着高热。
据救他的人言,这情况已经持续好些天了,便是惯了汤药,也无济于事。
负责带队的包管事唬得不轻,急忙命人去寻郎中。
一番诊治之后,郎中面带难色的摇头。
主事脸都白了,叠声问:“到底如何?”
郎中也知这些人是贵人,得罪不起,便道:“风邪入体,又耽搁这许久,加上郎君伤得不轻……”
“这病,小老儿怕是无能为力。”
郎中摆手,抱着药箱,急忙退出。
主事连叫几声,甚至许下重金,依然没能让人留下。
崔家几位对视一眼,其中最为年长的三郎君道:“包管事,这里环境实在不利于养病,不如另寻个住处吧。”
包管事有些意动,只是看徐四这个情形,他又不敢做主。
崔三郎道:“我家别院距离这里不远,虽说许久不曾过去,但家中安排了管事在那儿,一些必备的还是齐全的。”
包管事沉吟,崔八郎不耐烦的皱眉道:“不论怎样,总要先寻个地方,把姐夫安置了才是,这般婆妈,可是要我等与徐家主商议?”
包管事心里微恼,但面上却不敢露,只道:“兹事体大,小老儿人微言轻,实在做不得主。”
“你,”崔八郎年轻气盛,又被长辈兄长宠着,便是被软软的顶了下,也还是受不住。
崔三郎一把拉住他,含笑道:“是我等强人所然了。”
“只是四郎是我妹婿,又与我们交往甚笃,看他这般,我们实在不能袖手,”他道:“不如我们将人带去别院,此事我等主意,若有事情管事尽管推与我等身上便是。”
“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