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那么好听,”柳福儿道:“你是怕他们连成纵横之势,把你们江南彻底包圆了吧。”
“城主英明,某佩服,”侯泰脸皮也厚,被柳福儿轻嘲,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柳福儿无奈的叹气,道:“你的担心我能理解,也不打算掺和其中。”
“只是你们侵入的时机选得实在不对。”
“怎么?”
侯泰想了想,道:“你该不会说,三军联合讨伐一事?”
柳福儿点头。
侯泰笑道:“柳城主,你这就多虑了。”
他道:“当初几家联合,是为了征讨黄二郎。”
“如今黄家军都死的不能再死,那这结盟一事也就告一段落。”
“再之后的事已与联盟无关,能不能抢下地盘,就得各凭本事。”
侯泰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不是这个理,”柳福儿摇头,道:“早前联合,的确是为了围剿黄贼,但后来,刘家来袭,你、我、徐家又绞成一股绳,将刘家一举击退。”
“这事虽说没有落实笔端,但这是不争的事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柳福儿道:“当下,刘家还在意图反攻,这正是我三军同心协力之时。”
“你这样做,岂不是乱了规矩?”
侯泰支吾一声,含糊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柳福儿本来还打算违背规矩,陪侯泰痛饮几杯。
但看他这般,也随之作罢。
她站起来道:“我言止于此,地盘是你打下来的,该怎么办,你自己决断。”
侯泰看柳福儿道:“地方是我打下来的没错,但我已交与大郎,现在便是我也做不得主了。”
柳福儿看他,语调平静的道:“你的意思是我要与吴大郎商议?”
“不是,”侯泰下意识的感觉不妙,他忙站起来道:“我就是跟你说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别的意思。”
柳福儿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行去。
侯泰赶忙相送。
但柳福儿现在根本不想跟侯泰说话,感觉他跟来,她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侯泰察觉出她的疏离,便停了步子。
待到柳福儿出去,他烦躁的在地上连转了几个圈,才去书案后写信。
待到封好,他递给兵士,道:“速速送与大郎君。”
兵士转身要走。
侯泰道:“不要用信鸽,你亲自送去。”
兵士立时明了,此信绝不能有失。
他郑重拱手,快速退了出去。
没出三天,兵士便奔了回来。
此时的兵士一身尘土,嘴唇干裂起皮,显然是昼夜不停,疾奔而归。
侯泰道了声辛苦,让他赶紧回去歇了。
而后,他捏碎蜡封,将信摊开来看。
其上,吴大郎只简单几句,大意便是这地方等于是徐家通往南地的咽喉,让出就等于给自家制造危机。不过若真非让不可,也不是不行。”
“他们可以用吉州来换。
烧毁书信,侯泰苦笑。
吴大郎比他还敢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南州一共也没有吉州一半大,他们又只占了南州外围而已。
这等情况下,徐家怎么可能答应这等条件。
侯泰头痛的搓着脑袋。
他很明白,柳福儿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一方面是因为他与梁二一样,都是武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义气豪爽仗义。
柳福儿觉得跟自己交往简单,所以才多加照拂。
现在,吴大郎闹这一出,柳福儿便是面上不说,心里也定会不太舒坦。
江南到底太偏,南北两边又被徐刘两家夹着,若再与柳福儿闹僵,以后可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侯泰纠结半晌,重又写了封信。
这一回他言辞明显比上一封恳切,并将其中利害与吴大郎说了个分明。
这几天,柳福儿一直没有过来,便是平常中喜欢过来溜达的郑三也没有露面。
这是一种信号。
是盟友还是陌路,只在他决断。
侯泰心里清楚,等待时也越发的焦灼。
在他数着刻钟度过了三天之后,兵士终于带来了回信。
侯泰迫不及待的奔过去,第一时间摊开来看。
半晌,他肩膀微颓,面上有着一点苦涩,一点轻嘲。
看来他的分量还是不够重,便是这般的苦口婆心,也无法让吴大郎改变态度。
他喝令兵士收拾行装,趁着距离宵禁还有些时间,带着兵士出城,与城外驻军汇合。
负责卡口的兵士很快将消息报与府衙。
柳福儿得知,只拧了下眉头,表情冷冷。
“也罢,既然他做了选择,那么以后就各奔东西吧。”
柳福儿如此吩咐。
郑三得令,立刻去下边调整。
不想才行到门口,便有兵士疾奔进来。
见到郑三便道:“禀都尉,司马来了。”
“在哪儿?”
郑三眼睛一亮。
说老实话,郑三对侯泰这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侯泰也曾与他说过江南的处境。
他虽不能感同绳索,但也能理解几分。
只是柳福儿是他顶头上司,她说什么,他只有听着的份。
现在,有梁二从中调和,或许情况还会有转机。
没多久,梁二阔步进了府衙。
柳福儿正在看书吏们送来的公文。
见梁二过来,便起身迎到门口,道:“你怎么也来了?”
梁二唔了声,道:“徐家和吴家都在这儿,你一个人过来,我不放心。”
柳福儿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