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在拨动门栓的时候,一直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
隐隐的鼾声,持续不断,看起来,屋里的人正在熟睡,南宫仕甚至可以分辨得出,鼾声并非一个人发出的。
看起来,屋里睡着好几个人。
只要自己破门而入,那么,杀死几个正睡觉的鬼子,几乎是易如反掌。
然而,在他刚刚把门栓拨开的时候,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
这一下,南宫仕大惊失色,门被打开,只能说明一件事,里面有人开门。
就在这一瞬间,南宫仕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往外闪身。
与此同时,木门猛地拉开了。
一道白光,冲着南宫仕猛刺过来。
这是一张精光闪烁的白色匕首。
幸亏南宫仕反应敏捷,脚步灵活,若是稍慢一点,已经被这支匕首迎面劈开。
南宫仕的手臂一扬,手里的黑色匕首,已经扬起,与那道白光一撞。
“当,”一声脆响。
两只匕首同时一震。
南宫仕身子打了个旋,急扭数尺,闪到院里。
一条身材高大的身影,紧随着南宫仕,跳到院子里。
白色的匕首,如影随形,瞬时又至,一道白光,直刺南宫仕的腹部。
这是一招“贴腹刺”。日本剑道招式。
招式老辣,速度奇快,力道雄浑。
南宫仕缩腹闪身,右腕疾挑。
“当,”又是一声脆响。
两只匕首又被同时震开。
两招之间,南宫仕心下的诧异,直是有些难以形容,匕首两次相撞,从对手的力量、招式,动作上,一下子便让南宫仕有似曾相识之感。
他立刻便判断了出来。
佐藤!
冲出屋来的这个高大身影,正是日本鬼子佐藤。
来不及思索估藤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高一矮两条影子,一刻缠斗在了一起。
佐藤显然也认出了南宫仕,他兴奋地“呀”了一声,挥起白色匕首,猱身而上,一道白光闪过,“斜劈刺”将南宫仕的身形,整个罩住。
此时,从屋里又连续跳出好几条身影。
“呀——呀,”几声吼叫。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有的持着匕首,有的拿着手枪,还有的拿着长柄战刀。
他们围住了南宫仕身后的老康。
老康手持匕首,身子猛地一窜,朝最前面一个持手枪的人跳过去。
“八格牙路,”
持枪的人骂了一句日本话,手里的枪已经打开保险,扣动了扳机。
“叭,”
子弹打偏了,老康的身子象一团黑影,猛地窜到了这个鬼子面前,刀光一闪,鬼子持枪的右臂已经中刀。
“啊——”一声惊叫,手枪掉落在地上。
老康手下不停,身子疾进,手里匕首连挥,刺向另外两人。
药王寺的小院里,登时变成了战场,杀成了一团。
昏暗的夜色下,刀光闪闪,身影匆匆,这样的混战局面下,枪,已经失去了作用,就看对战双方,谁的身子更灵活,谁的招法更快捷。
一片刀光。
而南宫仕对阵佐藤,已经感到吃力了。
这个身材高大的日本鬼子,刀法精湛,身法迅捷,两腿摆开八字步,就象一个大蛤蟆,左右摇晃,疾进疾退,一把白色匕首使在手里,抡砍劈刺,使的全是剑道招数。
南宫仕使开阴阳刀法,靠着劲道灵活,匕首使开圆转如意,虽然能够抵敌得住,但是心下却是异常焦躁。
这次“偷袭”,要旨是出敌不意。
现在,既然被敌人发觉,失去了突然性,变成一场正面对杀,那自己已经陷于被动,再也没有取胜的可能了。
时间一久,必然被敌人重重包围。
佐藤可以从容应以,可南宫仕拖不起啊。
但是南宫仕发现,佐藤的脚步,似乎受到了阻滞。一进一退之间,不象开始那样灵活稳健,他脑子一转,忽然明白了。
这座药王寺,年久失修,地面上铺设的方砖,早已经坑坑洼洼,残破不平。
人走在上面,远不象平坦地面那样平稳,甚至不小心便会崴脚。
这对于南宫仕来说,毫不在乎,他本身就是山里长大的,对于崎岖不平的山路,如履平地。
但佐藤不同,他的剑道功夫,是在武馆里练出来的,武馆里的地面,平整如镜。常练下来,对于平整地面适应了,现在踏在残破不堪的药王寺里,自然觉得碍手碍脚。
高手相斗,就差在这一毫厘之间。
南宫仕察觉对手脚步欠灵,立刻变招。
黑色匕首每下一使出,虚多实少,出招既变,围着佐腾“滴溜溜”连转两圈,充分发挥自己脚步灵活之长,几下匕首刺出,全是“猴刀”。
猴子灵活好动,忽东忽西,眨眼之间,便会变上三变,在树枝峭壁间,跳来跳去,迅捷自如。“猴刀”的精要,便在于变化,刀尖刺出之时,闪烁灵动,阴刀与阳刀之间,转换最快。
“嗤——”
一声轻响,黑色匕首挑在佐藤的大腿上。
原来,佐藤往前一迈步,正踏在一块凹陷下去的砖面上,脚下一滑,赶紧稳步收势。
这样的机会,南宫仕怎会放过?
一招“猴刀”长驱直入,阳刀疾刺,一下便挑破佐藤的裤裆。
时下冬季严寒,大家穿的都是棉裤,而且在战争时期,裤裆一般肥大,南宫仕这一匕首,把裤裆挑开,其实并未伤着佐藤。
但是,距割下佐藤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