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瑶这一问,解峰脸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他张口结舌,眼睛瞅着地面,“这……”
旁边的陈翠姑,用鼻子哼了一声,冲着解峰挑了挑眉毛,阴阳怪气地说:“老解,你还是说实话吧,这是怎么回事?”
解峰更加慌乱了,陈翠姑的话,他不敢不听。
“这个……是这么回事,我不是秋霜的父亲。”
“啊?”
何顺发等人,都吃了一惊。
唯独陈翠姑,倒是不觉得奇怪,她又用鼻子哼了一声,“解峰,你有家室儿女吗?”
“嘿嘿……没有,不过……大家别误会,我不是人贩子啊,真不是……是这样,秋霜是我哥的女儿,是我的侄女儿,嫡亲侄女……真的,我要是说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秋霜也呆住了。
解峰继续说:“当年,哥哥……他比我还穷,我们一家穷得要命,唉,实在没办法啊,所以,哥哥只好托我,把这个孩子给卖掉,秋……霜,真是……唉。”
“叔叔好。”
秋霜给解峰鞠了一躬。
“唉,好,好,”
“叔叔,我爸爸妈妈呢?”
解峰的脸色,更加尴尬了,“这个……怎么说呢,不幸呀,年前的时候,你父母,便故去了,这个……是急性肺痨,救治不及呀,真是……我们一家,多灾多难呀……”
秋霜脸上的眼泪,掉了下来。
何碧瑶上前,挽住秋霜的肩膀,她感觉到秋霜的身子在颤抖。
解峰说的话,是真的吗?
何碧瑶疑惑地望着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心里疑问重重。
这种人说话,有多少可信度呢?
解峰倒是稳定下来,煞有介事地摆着手,“唉唉,天年不利,祸不单行呀,嫂子早年过去了,哥哥又没了,我卖了家里的所有家当,埋藏了哥哥,唉,真是……愧对祖宗呀……”
“哼,”陈翠姑在旁边摇着二郎腿,似笑不笑地说道:“解先生,只怕……这最后一句话,你倒是说对了。”
解峰又面色古怪,语塞起来。
秋霜伏在何碧瑶的肩膀上,抽泣了几声,朝着解峰又鞠了一躬,“谢谢叔叔,哪天,您带我到父母的坟上去看看。”
“好的,好的。”
何碧瑶安慰地拍了拍秋霜的肩膀。
忽然何顺发对解峰说:“解先生,还有一件事。”
“啊?”
解峰的脸色,就象个涩涩的苦瓜,瞟了一眼何顺发,显然是心里不愿意这个“不识相”的老头问得太多了,可是,大庭广众,又没办法明说。
“嘻嘻,”坐在旁边的陈翠姑,忽然诡秘地一笑,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瞅着解峰。
何顺发自然不知道这些“客人”都有些什么猫腻。
他依旧“不识相”地说下去:
“解先生,十五年前,我记得,你抱着秋霜,来到我家的时候,说是家里还有个孩子,比秋霜大一岁,叫做秋雪……”
“啊?”
这回最吃惊的,是何碧瑶。
秋雪……
这是怎么回事?
何顺发继续唠叨着说:“解先生,我记得挺清楚,那天,天气比这还冷,你也冻得浑身哆嗦,对我说,家里那个大孩子,叫秋雪,这个小的,叫秋霜,实在养不起了,只能留下秋雪,把秋霜给卖掉,好给老娘治病……解先生,那天的情形,我永远也忘不了,你抱着秋霜掉泪,我和我内人……那时候碧瑶也和秋霜一般大,被内人抱在怀里,咱们几个,都掉泪了……我把秋霜买下以后,你还……跪下给我们磕头,说是能把大孩子秋雪,给养活了……解先生……”
秋霜一直靠在何碧瑶的身上,啜泣流泪,听到这里,抬起头来,把眼泪擦了擦,吃惊地望望何顺发,又望望解峰。
何顺发继续问道:“解先生,刚才你说,秋霜是你侄女,那么,她那个姐姐,秋雪,在哪里呢?”
“嗯……这个,”解峰又语塞起来,浑身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转了转眼珠,说道:“咳,秋雪嘛,这孩子……挺要强的,她跟着别人,去南方做生意了。”
这话说得颇为牵强,就连古板的何顺发,都不太相信,疑惑地瞅着解峰。
秋霜对这个“叔叔”,疑惑更大,她想问点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这个贼头贼脑的人,说出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呢?
何碧瑶忽然明白了。
秋雪……秋霜……
她仔细在脑中回忆着孤竹饭馆里秋雪的相貌神态。
呀……确实有些象。
她和秋霜,一定是亲姐妹。
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这时候,陈翠姑说话了:“何叔叔,解峰他们的家事,等有空了再聊吧,我这里有件事,想求助于您。”
“好的,好的,”何顺发回到座位上。
陈翠姑笑吟吟地说:“何叔叔,我们来到荷花寨,是想在这里建立反共自卫团,并协助解峰的大佛教,弘扬仙法,造福百姓,这件事,还想要借助何叔叔的威望,帮我们打开局面。”
何顺发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陈小姐,这件事业,恕老朽为难了,何家虽然有几亩田,但在村里一向安分守己,尤其是近两年,年纪大了,极少与人来往,出头露面之事,一向由村长操办,这个……还请陈小姐见谅。”
陈翠姑倒也不强求,“好吧,既然何叔叔年迈不愿意出头,我们自己去办就是。不过何家家大业大,我们需要帮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