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钵僧一语道过,黑钵早已潜踪,化作一粒微尘,就此离去了。
李诗剑已经发现自己是完全自由了,当即把薛小妹的身子摆放成盘坐姿势,自己也盘坐在薛小妹的身后,抬掌抵住薛小妹后腰命门大穴,将自己的仙家真元灵气,向薛小妹的体内输送。
不多时,薛小妹悠悠醒来,犹如大梦初醒似的,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便已低低叫道:“喂,丈夫,你在哪里?你不要抛弃了我呀……”
嘿,薛小妹醒来是倒也醒来了,然而她竟是哭了。
李诗剑轻声安慰:“小妹,别哭,我在你身后呢,你赶紧运功疗伤!”
薛小妹听了,心中大定,转悲为喜,一张俏脸染泪痕,正是梨花带雨。
薛小妹惊喜地问道:“喂,丈夫,你都明白过来了,还爱我吗?”
身后传来李诗剑低沉而紧定的声音:“小妹,我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你放心,赶紧运功疗伤吧。”
薛小妹此时,心中那一分激动呀,哪里还能静得下心来疗伤?只听她幽幽地问道:
“喂,丈夫,你能舍得下你那皇妃和翠姑师妹吗?你不怪我?”
李诗剑咳嗽了一声,继续安慰薛小妹道:“小妹,我叫你放心,你就放心是了。
慕容皇妃,唉,我跟她,当年是形势所迫,说白了只是徐文虎师兄的一条美男计促成的。
至于翠姑师妹,我也明白过来了,我跟她,应该就是没有那个缘分,虽然她是父母为我订的娃娃亲,然而,第一次,是我误听人言,有负于她;
后来我上大都山认错,重归于好,不想她还没下山,我就迫于无奈,跟慕容婵结了婚,这算是我第二次负了她;我踏上修仙之途,见到了托钵僧,本当是先去见她,不想我鬼迷心窍,竟是与她擦肩而过;
如今跟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你的心情你对我的好,我都是记得的,也并没有因为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就忘记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不管怎么说,我只能就此认定,我跟翠姑师妹是无缘的罢了。人们都说,姻缘是天生的,所以啊,小妹,你放心吧,我李诗剑,并不是那种不忠于婚姻的浪荡子!”
一番话,说得薛小妹又流下了眼泪,这一回是喜极而泣。不过女人对于自己所爱的人,总是爱多担一分心,只听薛小妹又幽幽地问道:
“喂,丈夫,如今我是你的妻子,慕容皇妃她也是你的妻子呀,怎么办呢?”
李诗剑道;“这个么,等到大雪国诸事安排好了,我就带你回下位世界,去那太平汗国,让你见见我妈和二妈,就留下来,陪慕容皇妃终老——毕竟她是尘世凡人,我和你才是神仙道侣,那也不过是耽搁几十年的时间罢了,等她驾鹤西去之后,我跟你再重回大雪国,从此永远呆在一起,更不会有第三者来打扰我们!小妹,你说是不是?”
薛小妹道:“喂,丈夫,你这打算真好,嗯,我听你的——一年多之后,天涯路口就要开启了,我们不就可以回家去见妈和二妈了吗?”
李诗剑轻轻笑道:“是的,小妹,这下子你放心了吧?乖,听话,赶紧运功疗伤吧。”
于是薛小妹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了闭目静坐,治疗伤势。
李诗剑盘坐在薛小妹的身后,看着薛小妹的双肩,随着悠长的呼吸而轻轻地细微地起伏,心里边,一时间涌起了乡思——
那高高的望阙,那堂皇的皇宫,在那下位红尘世界里,有自己的大妈二妈,还有自己的儿子,继任的新汗皇。至于新汗皇的妈妈,慕容皇妃,自己与她虽然没有爱情,自己却是有着丈夫的名分,虽然那是迫于无奈的政治婚姻,但是自己却有道义上的责任……
如今你们都还好么?想不到我这一访仙乡,没有给弟弟报得了仇,却是一转眼离家二十年之久了!
想着想着,李诗剑眼角有些潮湿了,嘴里似乎泛起了一种苦涩。
呜呼!谁说修仙之人就一定要忘怀尘世?就一定要忘情?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同样不能忘情的,还有那个托钵僧,他驾驭黑钵,从大雪国国主的军帐中潜走之后,心中怅然良久,这才向厉文山说道:
“厉道友,想不到好好的计划,被烁珠娘给搅黄了!唉,我看哪,还是凭我这钵,带了那些子逃难修仙者,重回天阵仙国,且等到一年多后,天涯路口开启时再送他们过来吧。”
对于涉及到烁珠娘的话题,厉文山也不好说什么,仍是苦笑,不过,听了托钵僧的话之后,厉文山是无语点头。
点头,就算是认可了托钵僧的打算。
托钵僧看向烁珠娘,自放了李诗剑,托钵僧便已不再调动黑钵的束缚之力来约束烁珠娘了。
托钵僧哪里知道李诗剑夫妻跟烁珠娘之间,双方已是积怨甚深了呢?托钵僧更是哪里知晓,烁珠娘已经是打定主意要离开黑钵了呢?
当然,托钵僧对于烁珠娘,是无求无欲,见色空空的;烁珠娘却是挑衅似地看着托钵僧,媚声道:“伯爵爷,奴婢怎么就搅黄了你的好事了?莫非你想杀了李诗剑,抢夺他那个娇滴滴的老婆?”
托钵僧听了这个话,心头一阵恶寒,不由得按捺不住怒火,斥道:“滚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