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柳筠对温辞产生起疑,向这个温柔过头的女子动手,温偃自那日后,便让暖春偶尔以书信的方式进行联系。
听到温岭让太监传唤自己,她眉眼闪烁着隐晦不明的光,随即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忙声应下。
“劳烦公公了,我换身衣服便去。”
随即,将大门轻轻关山,她将身上这件神采奕奕的鹅黄色流裙换了件简单清雅的白裙,没有过多的点缀,细白长丝带缠绕两臂,款式非常符合她柔情似水的长相,由内而外散发出一丝敛静的味道,模样看起来格外轻巧可人。
又吩咐暖春在自己的樱唇上,涂了点白粉,脸色不禁立马白了下来,看起来极其孱弱,让人看了都会不由心生保护欲。
坐轿前往如意殿,又奔着书房去。
午后没有了早朝,温岭便会去书房批阅奏折。
红木门前,两个侍卫站的笔直坚挺,身披铠甲,见到温偃,微微颔首。
“拜见小公主殿下。”
“不用多礼,我父皇可在书房内?”她问。
“王上还在里面看书,可需要— —”我进去通报一声。
侍卫话还没说话,就被温偃拂袖打断,她摇摇头小声说了句不用。
想着温岭虽然情商低下,总容易被柳钧的话给带着跑,可他却算是个明君,会以大局为重,极其喜基本倒背如流。
所以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未必是件好事,即便是他传唤的自己,可若真看的入迷,他看着看着也就会把她给忘在脑后。
于是便在门外候着,等他什么时候想起自己了,再进去也不迟。
头顶烈阳,焦灼烧人,就算是在绿荫树下,温偃也难免被这天气的温度弄得额头满是汗渍,嘴上却没有半句怨言。
毕竟那门口守着的侍卫,他们的汗,甚至都将衣服都给浸透,自己和他们比起来,又有什么资格说苦?
茂密的绿叶,喜鹊的奏乐,时不时凭空略过一股微热的风。
温偃喝着暖春为自己送过来的凉茶,抿了几口说了声谢谢。
暖春面露不解,为什么小公主还在外面不进去,不是王上唤她来的吗?
嘴上却没有问出来,想她聪慧,应该另有打算,于是也就在一旁默默站着。
等那太阳快要西落时,如意殿的书房大门,才被一个公公打开,他半俯身颔首,又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路。
随即,一个穿着紫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在几个满脸皱纹的老太监簇拥下走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半垂着眸,四下打量这周处风景。
忽然被眼旁一道白影吸引,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小女儿。
脑内倏地想起件事情。
温岭脸上难得略过一丝尴尬,上前几步走过去。
看着趴在庭院石桌上,已经熟睡的少女,抬头看了眼她身边的侍女暖春,眼内说着一条消息。
“她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暖春读懂,先是稳稳作揖,其次在颔首,小声地说道:“小殿下刚睡着,在这等了王上您一下午。”
温岭虎躯一震,眸里陡然填满柔光之色,低眸将小女儿瘦弱的身子缓缓抱起,往书房休息的地方去。
如意殿的格局是顺着温岭自己的寝宫布置的,四壁都是龙飞凤舞的字画,如他不怒而威的气势,旁人看了都会不觉有些压力,正对面是文房四宝,桌后墙上,摆着一张巨大的龙画之作,一双龙目简直是点睛之笔,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龙真要从画里扑出来。
是民间一个了不起的年轻画师所画,说这是天龙骄子之像。
因为画作栩栩如生,美名万里,传进宫里才被温岭收入囊中,以此证明自己便是越国明君、天子!
暖春想要跟着,被温岭差遣出去。
屋内一时安静,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偶尔响起。
本想和郑国大使商量和亲事情的温岭,见到乖巧懂事的温偃,想着要不或许,可以先问问她的意见,在另作他法。
于是膳食也没有去柳筠的栖凤殿去吃,只是安排小太监让御厨随便做了几个菜,在书房就地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软糯床榻上的少女,才悠悠转醒,被一抹暗火烛光照着,她惺忪的双目透出一丝迷茫的清亮。
两手一撑,从床上坐起,她这是在哪?
又揉了揉眼睛,在入目清晰几分,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还挺身看书的温岭身上。
她下意识唤了声:“父皇?”
那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才顿了下身子,看了过来。
“醒了。”
“恩。”
然后利落地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小跑走到温岭的身边,温偃笑眯眯地对着他继续说道:“对不起父皇,你喊我来,我还睡着了。”
话是在道歉,却没有一点道歉的味道,反而还有几分调皮在其中。
温岭对这个懂事的女儿愈发满意,本来还神色淡淡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他巨大的手掌落在温偃的发上,亦如真正的慈父。
浑厚着嗓子说道:“父皇怎么会怪你,是父皇不好,看书误了事,把你忘记了,没想到你在外面等了父皇一下午。”
屋内气氛洋溢着一点美好。
温偃赶忙摇摇头,听这话露出惶恐,小手反抓大掌,蛾眉螓首的脸上满是认真。
“不不不,这怪不得父皇,父皇看书本就是为国着想,女儿在外等上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委屈的。”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她还笑着露出八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