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有意思。凯想着,茉莉,蔷薇,到底是怎么回事,蔷薇花这么大代价,甚至打破暗营个人赛原有的竞争理念,玩着手段也要将这女人送进骑士团的目的……蔷薇到底在她身上投了什么筹码?
“等等!这女人哪里惹着你了么,怎么你这样关注?”
尤利西斯把平板关了塞回腰后面,拿拎在指头上摇晃的高脚杯碰了碰扶手:“你知道么,有种直觉,某个人的存在会坏事的直觉。”
坏什么事?凯用冒星星的眼神问道——他的直觉也告诉他这里似乎有有意思的玩意儿。
尤利西斯对着他假笑了一会儿。无视凯伤心欲绝的眼神,闭上了嘴巴。
这两个人的交谈,希瑞尔一直没插嘴。他也没将脑袋抬起来,没有扭头看尤利西斯。
他一直在想先前与查理德的交谈。
*
淘汰赛开场好几天了,查理德在会场晃一圈找过存在感之后,忙着跟联盟谈判,闲下来就皱着眉想希瑞尔的那位朋友到底哪里不对。然后某天终于把希瑞尔逮到。
“尤利西斯。”希瑞尔缓缓道,“我的朋友。”
我知道,朋友少所以很看重是吧,查理德默默想。那双澄黄色的眼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尤利西斯并非那种很英俊的长相,面貌也没有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人种特点,五官如西方大部分人一般立体,笑起来神情和煦明朗,也根本从外貌上看不出年纪,可查理德始终想不起来到底什么地方叫他一直记挂着。
“他是……哪里人?”查理德问。身份大致知道,一个灰道组织的首脑。
希瑞尔默默盯着他,说:“我不知道。”
互相对视了片刻,查理德强忍着不扶额。好吧,阴影世界很多人没来历,但是作为朋友难道真一点都不清楚?不过希瑞尔既然说了不知道,那就是真不知道。他清楚希瑞尔的性子,不想说就不会开口,要他说谎根本没可能。
“我总觉得,我总觉得……我似乎……”查理德紧紧皱着眉,“大概是哪里在见过他?不对。不可能见过,那是什么……”他快被这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逼疯了。
这货到底想说什么?希瑞尔盯着他看。
查理德从头开始想,到底第一印象的怪异是从哪里开始的。有的时候人总是会有一种错觉,对于一个陌生人,你在报纸在电视或者某些媒介上一直扫过他,但又从没投以关注,当你某一天真的与他见面,你总觉得自己以前就见过他。
是脸!查理德忽然想到,那种莫名其妙之感是从他的相貌引起的。
那么,他的脸到底哪里奇怪?
“照片!”查理德一拍大腿,茅塞顿开,“我以前见过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希瑞尔问。
蓦地想明白就有些兴奋:“有些年了,摩纳哥亲王夫妇的金婚纪念典礼,当时我曾看到过苏珊娜王妃的那本相册。”他沉默了一下,未经主人允许,那种放着私密照片的相册其实他不该看的,这样失礼的事说起来都觉得有些难为情,“当时是菲碧小公主偷拿了相册,在花园翻,我与小公主打招呼,正巧看了几页照片。”
“尤利西斯的?”希瑞尔微微蹙眉。
“不是,是一个女人。”查理德想着,自己都有些怀疑,“他们……很像?”
“似乎也不是像,”无论是相貌还是神韵都不相似,但他为什么偏偏就将两个人联系起来了呢?查理德又思索了一会儿,“是那双眼睛!”明澄如琥珀一般,只不过一个黄得淡些,一个黄得带着水蓝。
“照片里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希瑞尔忽然道。
感觉是不重要的东西,于是就直接描述了:“似乎是花园,栅栏里围着白色与黄色的玫瑰,栅栏外是矢车菊与勿忘我,她坐在一个木长椅上看着镜头笑,穿着条浅绿色的长裙,不是很美,但有一种过目难忘的气质,像是搀和着悲伤跟感恩?噢脖子上挂着个十字架,漆白的。”
查理德把哽在脑袋里的结解开之后就分外神清气爽,把这玩意儿抛开就全身心投入谈判中。
希瑞尔梗住了。
一个跟尤利西斯有类似眼睛的女人。苏珊娜王妃相册中的女人。
他的挚友来历是迷,就连他都不曾探知到一分。
他与她……有什么关系?
*
克洛恩吃得太撑,在外面沿复古的栅栏散步消食。
整一幢建筑是颇为现代化的别墅,后面一大块都是花园与临时住宅。栅栏有一根一根竖起的木桩,它在上面一跳一跳,玩得颇愉快。
主场区域在另一边,里面有各种设施与训练场所。如此庞大的地域在短期内构造得这样完善,意味着很多东西其实都是从别处搬来的,不过花的代价倒也是不会少。克洛恩知道有些地方能去,有些不能去——虽然跃跃欲试得很想跟某些人类打上一场,但它很好得克制住了这种yù_wàng,而且吃太饱其实不太想动,也不太想琢磨什么。
它出来,希瑞尔跟尤利西斯竟也无比放心。凶兽之名已经广为流传,与其担心它会不会受伤,还不如担心它会怎么伤人。
克洛恩忽然停下来,一方面是因为栅栏到拐弯的地方了,一方面是因为它看到一个人。
克洛恩晃了晃尾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