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火雷材料稍加设计改装就能弄出简易版地雷,弄地雷于她不能,化学技术性而已,难得是设局。
血流河宗主人头飞起的时候恐怕看到了下面余留火光照耀的地面...爆炸的一个地雷铿之外,还有其他地雷。
她在跟他对战的时候,曾几次躲避其中,恐怕每次闪避都精准避开了自己设下的地雷,唯独他,被一步步诱引其中。
这等算计,恐怖如斯!
但更可怕的是——她一早就知道他是老太监,更一早就知道他会把越太初藏在百丈山,以他引她,所以她提前埋了地雷反设计。
局中局,套中套。
到底什么时候埋的,血流河宗主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死了,死绝。
“收尸吧,壁壁。”秦鱼在黄金屋中虚弱言语。
——好。
黄金壁开始收割这位血流河宗主死后遗留的战利品,暗金碎片收拢进黄金屋。
是的,对方是邪选者。
只是秦鱼没有给对方多言的机会,更懒得跟对方言辞博弈。
无所谓了,败者而已。
——你很可怕。
——竟强杀邪选者天宗。
黄金壁没想过秦鱼胆子这么大,设这样的局强杀血流河宗主,不过她之前也从未说过确定对方是邪选者,也是够隐忍的。
“强杀了又如何,到底也是付出了巨大代价。”
秦鱼压下沉重的内伤,拿出赤灵果,这东西能修复伤势,补全一些内力,但她内伤太重,也只能补一两成。
吃了果子后秦鱼就起来了,拿了干将,也把其余埋下没有触发的地雷弄出收起来。
杀一个血流河宗主自然是一笔巨大的战绩,但现在无暇清算这些,黄金壁也没多说。
——————
水声哗啦。
越太初刚刚已经跑到了山涧之地,他听到爆炸声后回头看,犹豫过时候要回头,但山林漆黑,他又不是秦鱼,没有夜间视物洞察的本事,哪怕借着夜光也有看不清的时候——比如石头上的青苔。
脚下一滑差点滑入溪流中,虽然没掉下去,但也触发了腿上的骨伤,剧痛之下,竟是连走都走不了了。
在这样的境地,他扶着石头,身下冰凉,竟陡有一种绝望悲戚之感,又怨憎极致。
他恨,恨自己堂堂帝王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蔺珩...蔺珩..”
他喃喃唤着这个名字。
忽然听到一道凉柔女声。
“绝望之时,人往往更在意一些怨憎仇恨,而非恩情,这是人的本性。”
“倒是在你身上体现了。”
越太初心惊,转头一看,顿然看到秦鱼出现在溪流边侧,浑身浴血,但眉目在星月之下依有明丽温软。
“秦姑娘!”
越太初震惊了,他没想过秦鱼还能活着。
“那血流河宗主...”
“死了。”
秦鱼扶着石头坐了坐,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看着越太初。
“你很高兴?”
“自然,你能活着..”越太初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若是有秦鱼相助自然极好,何况对方几次救她,于情于理他都高兴,只是在这人面前,他深知对方神秘,深不可测,又有几分不能尽言的避讳。
于是他沉默了,倒是秦鱼说了。
“我是活了,可你今夜也未必能逃出去...因为还有天宗。”
闻言,越太初一静,仿佛也是秦鱼这一点拨,溪流两侧的山林中便多了几分鬼魅。
片刻呼吸,两道人影前后闪出。
一个是太后。
一个是段流。
这两人显然动过手,只是一前一后追踪过来,他们先找到的是越太初,还未准备动手就听到了秦鱼那边爆炸的动静,惊疑中,又看到秦鱼过来。
她说血流河宗主死了。
段流还好,起码跟秦鱼是一挂的,但太后...
她也还是稳的。
“你用了火雷?不愧是蔺珩的夫人,这算是替他报仇了?”
这老妖婆第一句话就让秦鱼听着不舒坦,眼皮子一掀,她不动声色说:“都是女人,何必把对方格局想得那么小呢?就因为你年纪大吗?”
太后月灼沉默了下,眼眸勾了薄情的锐利,“杀了一个天宗,倒是让我忌讳了,否则...”
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别人说自己老的,尤其是其他女人!
秦鱼忽转头看向段流。“她话这么多,显然不是因为她年纪大,而是她在拖延时间!你缠着她,我带越太初走!”
你断后,我先走!
段流也是老姜一颗,当然也想到了,点点头,但好像来不及了。
有人来了。
树梢之巅,白衣胜雪。
月光凝聚在他身上,像是淬雪的冰霜,他的皮肤比冰雪还白,他的眉目,比冰川血莲还艳。
唇红齿白的男子,年岁不明,因一头似雪的白发。
这样苍白的男人,竟有跟太后相似的冷艳,但也不是那么俊美,只是因为太纯粹,不太像是正常人。
觉得年老,又很是年轻。
很古怪的感觉。
段流神色突变,最终沉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