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一个猪头、十斤五花肉还有好几斤的猪血全吃光了,五斗小米煮的粥和蒸的饼子,也吃的一点不剩。
吃光所有的东西,也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桌上的盆里最后一滴汤都被一个孩子拿着饼蘸净了。
赵大夫坐在那里,拍着自己鼓胀的肚皮,有些苦笑的道,“刚才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样,拼命的吃,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天啊,跟饿死鬼投胎没什么两样了,活了半辈子,丢人了。”
旁边的杨大眼一样的直抚肚皮,“老哥,不丢人,这顿饭吃的热闹,吃的丰盛,我老杨不也一样。”
“哈哈哈。”
郭彪本就是个能吃的,肚也大,此时也觉得撑的慌,“要怪啊,就怪三郎做的这菜太好吃,尤其是这猪头肉,想我以前也是杀猪的,这猪头也没少吃,可从没想到,猪头还能弄的这么好吃。要是我早有这手艺,哪用的着杀猪卖肉这么辛苦,直接开个做猪头肉的熟食铺子,每天买来猪头自己做好来卖,就能直接躺着挣钱了。”
还有人说李逍做的猪血豆腐也好吃。
大家都吃饱了,也吃撑了,但却一个个都很满足。
这年头,能够放开了肚吃一顿撑的,真是难得,而且还不是吃稀饭吃饱,而是能大口吃肉吃黄面饼子吃撑,可是不少庄户人一辈子都难得的事。
大家吃饱喝足,纷纷感觉李三郎人真好,感叹李三郎回来了,以后日子可能真要好过了,跟着李三郎,以后不用愁了。
“大家吃饱了就走会,消下食,别弄的积食腹痛了。”赵大夫提醒大家,然后转头跟李逍道,“三郎,陪我外面散会步。”
李逍知道他肯定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笑着点头。
汉子们还在屋里称赞着刚才这辈难得的美食,李逍则挽扶着赵大夫出了门。
刚吃了一顿饱的,浑身发热,倒也不惧屋外的寒风。
“三郎这几年看来也过的不简单。”赵大夫开口就道。
李逍马上回答道,“当年离开蓝溪后,直接往商洛,出了武关后先到山南,后到江陵,此后几年,沿大江南下,一路游历,走了不少路,去了许多地方,也经历见识了不少。”
这也算是简单的向赵大夫交待一下自己这五年的经历。
这倒没有什么捏造,事实上那位李逍这五年也确实是这么过来的,离家的时候李大善人也给儿子准备了不少盘缠,都是些金银硬通货,因此他这几年其实不缺钱,吃喝不愁,出门游历五年,倒是真正的游历。
只不过因为父亲当初让他暂时先别回家,后来又想要闯荡出点名堂再回家,因此也就一直没回去。
至于父母死了几年,家里也遭遇大变都不知情,也是因为这年代交通信息极为不便,李逍在外游历,地点飘乎不定,李家本来就联系不上他。
“几年了,怎么也不往家里寄封信呢?”老赵有些指责的问道。若是李逍有寄信回来,那当年李家也不会因为那面玉佩就误以为他死了。
李逍苦笑了几声。
其实这里也有一个隐情,当年李逍出关后一年多,确实在荆州遇过劫匪,那次遇匪后他差点死了。
虽然没死,但却被俘,只不过那伙贼人因为见李逍长的高大,也有些武艺,能骑马会射箭一把剑还耍的不错,便要留他入伙。
虽然李逍一直不肯,但也被留在山上一段时间,还被裹挟着下山打劫过几次,后来这伙贼人被官军剿灭,李逍乱中逃离,但也不敢再与家中联系,害怕自己这段经历为官府所知,牵连到李家。
谁能想到因缘巧合之下,一面玉佩,会引出这么多事情呢。
“我应当早回来的。”
李逍道。
“是啊,早几年回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如今的李家,已经什么都没了。就剩下这点祖坟田,可还欠着张扒皮家一大笔债。”
“赵叔,你把家里的情况详细跟我讲讲,这几年我们家如何被张家骗,如何败的,现在家里还欠张家多少钱?”
赵大夫叹声气,说到这事,他心头沉重,那简直就是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李逍回来之前,他感觉完全没有挣脱的希望,已经有带着李逍和赵婉逃离的打算,如今李逍回来了,让他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一五一十,老赵细细述说着这些年张家如何一步步的坑骗算计李家。
“还欠张家八百贯钱?”李逍听完,表现的很平静。
张家对李家那是百般算计,各种手段用尽,特别是在李大善人过世后,更是步步紧逼。
不过这些他早有意料。
“是啊,李家的所有产业都被骗光了,你们家的千亩良田,还有蓝溪街上的五家店铺,以及蓝田县里的一家药铺,全都没了,如今还倒欠着张家八百贯呢,八百贯啊。”
八百贯钱,可不少,这年头差点的田地,也不过几百钱而已。
过去李家算称蓝溪首富,但家产也不过千来亩地,加上几个商铺。
“那些商铺都是你们李家世代的祖业,尤其是县里的药铺和蓝溪街的药铺,那可是积财赚钱的好买卖,都说药铺一间,良田千亩不换,现在都成张家的了。”
李家被张家坑的产业算下来,估计得有几千贯钱,还不算现在欠着的八百贯。
几千贯的产业,在一个乡里,确实算的上很大一笔钱了。
八百贯债务,能压的人绝望。
“张扒皮家的债,那是高利债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