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端着刚做好的清蒸乌鱼进房,赵婉探头看了眼,便不由的皱眉撇嘴。
“又吃鱼啊,我现在闻到鱼腥味就想吐了,天天吃鱼,我都快变成猫了。”
“谁家的猫有那么好命呢,还天天吃鱼。这可都是好东西,冷水潭里的新鲜乌鱼,旁边庄上那几个小子大冷天的tuō_guāng光的下水摸上来的,一个个冻的乌紫乌紫的,我看的都怪不落忍的,你总不能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吧?”
李逍把碗放在炕桌上,拿着调羹亲自喂她。
“我自己来吧,才怀一个来月呢,肚子都还没显怀,又不是七八个月身子难动弹了,我可没那么骄贵。”
“骄贵点好,女人怀孕,最需要照顾,这是当丈夫的责任。你现在就是我们李家的宝贝疙瘩,金贵着呢。”
“我不想吃,闻着就腥。”赵婉撒娇。
过了一个年,又也许是怀孕之后,去年李逍刚回来时见到的那个黑瘦的姑娘,如今也红润了许多,面上有了血色,甚至身子也没那么单薄了。
眉清目秀,撒起娇来还挺可爱的。
“那今天吃完了,明天就不做乌鱼了,明天我给你zuò_jī蛋肉饼汤,肉汤不腥。”
“三郎,你帮我吃掉一半。”
“好好好。”面对着撒娇的妻子,李逍只得笑着无奈点头。对她的撒娇,他并不感到不耐烦,反而觉得可爱。自己的女人,总得对她好点。
李逍先吃了两口,婉娘这才终于愿意张口开始吃。她吃起东西来,也非常的小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就跟只小猫似的。
“对了,今天公主又来找你了,什么事啊,怎么来了也不进院里坐,大冷的天,还非的在外面吹风,没呆一会又走了?”婉娘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看着这个鬼精鬼精的丫头,李逍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你啊,乱想什么呢。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跟公主之间可没什么,就算以前有点什么,现在也没有了。如今我们只算是半个邻居,她刚才路过,正好有点事情问我,问完还有事就走了,便没进来。”
“什么事啊?”婉娘不放心的问。
一个皇家公主,总让她压力巨大。
“公主遇上麻烦了,大麻烦。”李逍道。
听到这话,善良的婉娘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担心的问,“她是皇帝的妹妹,能遇上什么麻烦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有事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等消息了,希望没事吧。”
········
宫里。
李治重回殿中,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决定。
立即捉拿谋逆的荆王元景、江夏王李道宗,还有房遗爱与薛万彻四位驸马都尉。
同时,严查此案。
“高阳公主检举有功,免受牵连,许其与房遗爱和离。”
其余三位公主,则将她们接回来,并不受牵连,但她们谋反的丈夫,却都要抓起来,甚至她们的儿女,也将受到此案牵连,该抓还得抓,府第该抄还得抄。
中也牵连此案之中,李治也同意将他调查。
一起突如其如的风暴袭卷了长安。
新成立的羽林军四出,突然包围了长安东城的许多勋戚府第,抄了一家又一家。
薛家、武家、房家、宇文家·······
谁都想不到,昨日还高高在上的几位皇亲国戚,今天突然就被抓了。
而荆王李元景也跟着被抓,紧接着江夏王李道宗,再接着吴王李恪的府第也被抄了。
房遗爱被抓了,房家被抄了。
梁国公府一系其它几位也都受了牵连,梁国公汴州刺史房遗直、朝散大夫房遗则、谷州刺史房遗义都被调查。
薛家、柴家的几位郡公也都被调查。
狂风暴雨,数个顶级勋家面临被连根拔起的困境。
长安。
高阳自宫门出来,在宫里见受完皇帝的面见,有武氏的帮忙,高阳算是在这场风暴之中逃出来了。
房家这次算是彻底完了。
房玄龄二十几年执掌中枢,曾经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一个女儿嫁入皇家为亲王妃,一个儿子娶皇帝女,另外三个儿子也都娶的五姓女,可谓富贵顶级。
可如今,长孙无忌并没有放过房家,不但把房遗爱定为谋逆重党,而且把房家其它三兄弟也全都牵连了进去。
房家四兄弟都被关进了大牢,房家所有的宅第别庄产业也都被查封抄没。
高阳公主虽然没牵连进去,但房家一倒,她也就只剩下了一座公主府和蓝溪的一府别庄,其余的产业也都被抄了。
长安城风风雨雨,她已经呆不下去了。
在老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高阳坐好,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的道,“去蓝溪别庄。”
从今天起,她终于不再是房遗爱的妻子了。
从今天起,她也不再是高阳公主。
皇帝已经下旨,改封高阳公主为合浦公主。
跟随她二十几年的高阳封号,从此不再。
眼下也不知道三哥怎么样了,皇帝已经派人召吴王回京接受审查,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过这劫。
她想去见,但已经不知道能在哪里见到他。
·······
长安城的风雨很快就传到了京畿。
蓝溪做为蓝武道上的要冲之地,也很快就听到了长安的消息。
对那些来往的过客商旅们来说,这真是个惊人的消息。
房遗爱谋反案,这不亦于当年太宗时的太子承乾谋反案。当年那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