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做出任何威胁性的举动,壮汉仍然从苏浩身上感受到强烈敌意。他很想说上几句狠话,却迫于对方的压力,本能变得胆怯,于是连续后退几步,迅速跑到路障后面,靠着沙垒,一边在通讯器的键盘上来回乱点,一边急匆匆地说:“这里被封锁了。我们奉命在这里设置道卡。如果你们想要过去,就按照规定缴纳费用。如果没钱,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守卫哨卡的人不多,只有十来个。正如张花花所说,武器装备都很精良,显然不是普通雇佣兵或者猎人能够置办。至于人数上的差异,苏浩注意到,路边有几条非常明显的车辙,弯曲扭绕着同往西面方向。
苏浩侧过身子,抬起手臂,指着站在对面的持枪壮汉,问站在旁边满面怒意的张花花:“当时扣下你卡车的那些人里,有没有这个家伙?”
张花花右手一只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点点头,恶狠狠地回答:“他叫得最凶,声音最大。”
苏浩神情了然,他伸手按下佩在胸前的通讯器,很快,身后的道路尽头,迅速驶来三辆步兵战车,黑沉沉的大口径机关炮笔直指向两个沙垒,令人看了就觉得不寒而栗。
“喂你们想于什么?你们想于什么?”
壮汉额头顿时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迅速思考片刻,脸上的凶狠表情也变得缓和下来,高声叫道:“别相信那个女人的话,我们只是对带有货物的车辆收费。你,不管你是谁,最好让你的人别那么冲动。我可以放你们过去,免费的”
被大口径机炮瞄准的感觉很糟糕,无论是谁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静。三角形路障被很快拖开,道路再次变得畅通无阻。
苏浩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战车炮管也没有该表瞄准方向。
他注视着站在对面的壮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谁?想于什么?”
壮汉脸上满是恼怒和畏惧。他用力挥了挥拳头,连声大吼:“我们是谁你管不着。要走就走,不走就回去。我警告你,最好打消帮你身边那个女人出头的想法。当然,如果你想继续呆着,我也不会反对。我们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浩唇角浮上了浅浅的冷笑。
顺着地面上车辙消失的方向,他已经看到远处出现了烟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马达轰鸣。几分钟后,一列长长的车队驶了过来,绕了个弯,停在路边。
除了运载武装人员的半履带装甲车,其余的,全部都是步兵战车。当然,型号外观与苏浩这边的战车并不相同,装甲也要显得更加薄弱。
以路障为核心,周围顿时多了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他们训练有素,手中武器直接瞄准站在正中的苏浩等人。先前在苏浩压力下变得畏缩的壮汉,也因为己方增援到来,再次变得狂热亢奋。他用力挥动拳头,在空中狠狠来回了几下,不无兴奋地连声狂叫:“我告诉过你,你会倒霉的哈哈哈哈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等死吧”
中间一辆半履带装甲车的车门忽然打开,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连身服的中年男子。他身上最醒目的特征,莫过于嘴唇上那些如同浓墨般的胡须。男子冷漠地看着苏浩,目光如刀。
“你想过去吗?”
中年男子神情淡然地注视着苏浩,沿路冰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极其诡异的笑:“没问题。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自由的。你可以随便往来,可以到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守规矩。”
说着,男子略微侧过身子,冲着旁边的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走上前来,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我们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土匪强盗。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
看着把文件接过去翻阅的苏浩,中年男子的得意和轻视显得越发深厚。他很快注意到站在苏浩身边的张花花,笑意顿时变得带有几分嘲讽:“怎么,我没收了你的货物,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找人回来帮忙?呵呵事情可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你觉得设卡收费就是随便在路上摆几块砖头那么简单?你觉得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劝服的人吗?最好还是打消你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从今天起,这里的一切都与过去不同了。要么老老实实缴纳过路费,要么就哪儿也不用去,老老实实呆在你自己家里。”
这番嘲笑毫无遮掩,肆无忌惮。表面上虽然是说给张花花听,可是在场的人都清楚,中年男子的真正目标,仍然还是苏浩。
对于这种**裸的挑衅,苏浩置若罔闻。他仔细翻看着手上的文件,眉头也越皱越紧。
这是由帝国国防军44l步兵师发放的一份授权书。按照上面的说法,文件持有者可以在pdguuu3l号地段设置收费卡点,时限为五十年。
收取通行费,这是帝国给予那些敢于在边境地带开拓实际控制区,并且花费大量资金修建道路团体或个人的福利。民政部和工程部不可能腾出人手在这些地方进行类似的项目,财政部也不可能专门为此划拨款项。帝国与黑暗世界之间的平衡关系非常微妙,任何官方大规模动作,都有可能被黑暗世界探知,从未引发大规模对抗。可如果换做是民间势力来进行操作,把事情限制在一定范围,黑暗世界对此的关注程度也就变得轻微。毕竟,出动十万人修建一条从边境连通帝国内域的高级公路,与雇佣千余名工人修建一条粗糙土路,两者之间的意义截然不同。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路”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