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坟瘠墓,荒草野灌,冷风呼号的萧条山坡上,出乎意料,并没有想象中满目苍夷的狼藉,虽然看着四周依旧是毫无生机,但一切如初。
梁旦花的坟墓,完好无损。
只是附近脚底下的黄泥,色泽怪异,好像被人泼了一桶黑墨水?
老鬼来回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我道,“老鬼,你搞什么?”梁旦花的薄棺还覆在泥土里,电话里,老鬼怎么说尸骨出了大问题?
老鬼连忙道,“昨夜,梁旦花的尸体被人崛起、焚烧了。”
啊?
我惊道,“不是吧?”
老话说入土为安,才埋土一日,怎么能乱动呢?说白了,坟墓里是梁旦花阴魂的阴宅,是她日后居住的房子,这么短时间掘土,相当于强拆阴宅,到时候,阴灵怨气会更深,毕竟自己死后还被无端焚生前骨,绝对会勃然大怒。
我又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鬼道,“是大进一家子过来捣乱的。”
我皱着眉,“梁旦花生前的爱人?”
老鬼点头道,“估计是他们听到了风声,知道梁旦花的鬼魂会去报仇,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晚,扛着锄头柴火便过来烧尸体了。”
挫骨扬灰的做法。
天地不容!
估计,又是大进母亲想出的恶毒法子。
我道,“老鬼,你昨晚不是在这蹲守吗?怎么任由那几个普通人乱来?”
老鬼道,“八点多,我刚吃了些干粮,继续蹲守,村道上,那头凶狠暴戾的《猟》快如闪电出现了,那家伙确实长得穷凶极恶,简直就像是地狱里冲出的恶魔,好在黑狗、幼麟也及时出现,我们三斗一,奇怪的是,那头《猟》并不与我们过多恋战,很快朝远处逃走,机不可失,我们也就一路紧追不舍,等回来后,一切都已经迟了。”
没想到,我不在的一个晚上,发生这么多事。
我道,“那头猟逃去哪了?”
老鬼道,“照地图上的路线,应该是往白皮镇那边去了,它们三头兽物的速度太快,我两条腿也跑不过,最后只能回来找你。”
白皮镇?
怎么去了那种鬼地方?
望了望远处方向,又将目光聚集在梁旦花的坟墓上,蹲下身,手捧一掊微微幽黑的泥土,闻了闻,满是一股腐烂尸水的臭味,我道,“老鬼,昨晚大进一家偷偷摸摸来这撬棺焚尸,应该很不顺利吧?”
站起身,周围七八米内的地面,都染上了尸水。
能造成这种惨不忍睹的森然情况。
说明是“爆尸”了!
老鬼回道,“确实,大进母亲听说梁旦花的鬼魂四处飘荡后,却没有过多害怕,扬言说再厉的鬼魂你不到七天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她为了家里人平安,说一定先下手为强。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不假,大进母亲白天找神婆开了三道符,夜晚,一家三口赶到这荒野孤坟,手电筒照光,不由分说就把梁旦花的坟墓给强行刨开了,大进母亲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在梁旦花还没成厉鬼之前,把梁旦花的尸身给彻底的毁掉,让飘荡的鬼魂无法成精,无法祸害人?
梁旦花的爷爷奶奶听到消息,两个年迈老人不顾身体,匆忙赶来,哀求大进一家放过梁旦花的尸身!让这个苦命的孩子死后有个囫囵身体。
大进母亲哪里听得进去,气上心头,更是对两个年迈老人破口大骂,言语恶毒,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之后,一边让大进拦阻两位老人,一边从棺材里拖拽出梁旦花那本来就糜烂不堪的尸体。
得意洋洋的笑声中,倒上汽油,加了柴火,一把火把腐烂尸体点着了。
噼里啪啦声中,梁旦花的尸体里还憋着一口怨气,当梁旦花尸体烧到一半的时候,只听见“轰!”的一声,梁旦花的尸体爆破开来,那片片糜烂的腐肉就迸溅到了大进一家人的身上和脸上。
“诶妈呀!”
大进母亲惨叫一声,被恶气滔天的气浪蹦出去好几米,起身后,连忙的用袖口擦拭着迸溅在脸上的,散发着恶臭的梁旦花的腐肉。
即便这样,焚尸仍继续进行。
梁旦花的尸身在烈火中被烧完了,大进母亲这才满意的带着丈夫以及儿子离去;荒凉的坟前留下了老泪纵横的梁旦花的爷爷奶奶,还有梁旦花的一小堆快被风吹散了的骨灰。
这时,湖表村的一些村民闻声赶来,集体的挡住大进一家人的去路。“欺人太甚,你们一家子真是太过分了,孩子已经被你们给害死,你们现在还要过来把她挫骨扬灰,这么缺德的事情你们都能做得出来!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大进母亲冷哼几声,撇嘴叉腰,一副自己更有理的表情嚷嚷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碍着你们了?警告你们,别一个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来回哪去……”
大进母亲的名声,在附近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难缠泼妇。
平日里,谁都不想招惹她。
可是今晚,情况不一样,好好的一个花季女孩,被这恶婆娘一步步害死,死后还不放过人家,还要烧人尸骨,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所有村民都被激怒了,领头的一个大汉,是个满脸横肉的屠夫,直接亮了亮他那把平日里锋利的杀猪尖刀,气势汹汹告诉这个恶婆娘“今晚,不把孩子的骨灰、棺材、坟冢收拾好,你们三个就留在这,哪也不能去,否则我这刀可不长眼,让你们三陪葬在这。”
人声鼎沸。
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