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悬挂流淌在天上的花溟河,穿破充斥怨念符号的黑水,我和天狗翥双双沉落,坠入下方,万年不化的浓烈黑雾间,出乎意料,外边早已嘈杂不堪。
阴宇宙的生物。
潮水般正朝这里涌来,踏平鬼树,土地崩裂。
犹如一场地狱里死物的聚会,厉鬼、腐尸、恶怪……一眼望去,所能看到的,都是一颗颗无比丑陋的脑袋,以及那透着戾芒的眸光。
体型庞大,布满冗杂长毛的多垩鼠怪。
头生双颅,性情残暴嗜血,两张大口会喷吐阴雷、鬼火的鷟鸟。
骨瘦如柴,全身流淌着黑水的老尸。
白骨森森,只有一副宽大骨架蠕动的锯齿鱼怪。
体长百丈,密布一片片盆口大死亡红鳞的吃人漭蛇。
……
南部土地上的大部分种族生物,甚至也有西部土地的生物,都在汇集此处。
本就恶臭熏天的地方。
此刻那种浓烈怪味更是滔天汹涌,呛人口鼻,几乎让人难以呼吸;我皱着眉宇,说道,“十翼葬经王与銮殛倌,两大狱帅级的恶斗,已经落下帷幕了?”
天狗翥道,“十翼葬经王回归,肯定是落幕了。”
回头看了看,我道,“但愿……哪位重新出世的地狱貔……能避死延生……多与十翼葬经鸟王周旋一段岁月……”
啊?
天狗翥忍着遍体鳞伤的痛楚,咬牙道,“黑无常,你希望地狱貔活下来?”
我道,“不然呢?”
地狱貔活着,对于南部、西部,甚至东北土地的统治者,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属于一个无法确定的可怕因素,只有地狱貔活下来,阴宇宙这一趟水,才能更浑浊。
而人间罪恶城。
才能在这种动荡中继续壮大。
甚至,我已经想和地狱貔签订协议,让它镇守罪恶城,护佑一方安宁。
天狗翥道,“刚才,地狱貔可是要杀我们的?”
我道,“最后它不是救了我们吗?”
天狗翥摇摇头,道,“奇怪了,难道地狱貔真是在还我们一段善果?”这话说出来,天狗翥自己都不相信,也没人会相信,毕竟古老一个大罪大恶的生物,拥有狱帅级恐怖战力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良心”?
我道,“离开再说吧!”
“呼呼呼!”
一股股阴风席卷上空,风里,夹杂着很浓烈的杀念,四处一望,就见一个“熟悉”的影子踏空而来,没想到,是招魂灯族的生物,叫做“浊灯”的老鬼,他是青年浊灯的父辈,冲上来时,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表情,“黑无常,你的本事可真大,上一次独自劫掠我招魂灯族,现在,居然联合流浪的罪徒,毁灭葬经鸟族的基业,我真是小看你的手段了。”
“轰!”
空中对杀一击,我们双方各自剧退,一落位站稳我便冷冷念道,“浊灯老鬼,还敢对我出手,不怕下次,我再一次杀向你的地盘吗?葬经鸟族的老巢我黑无常都照杀不误,何况你那片小小的偏僻之地。”
“可恶……”
浊灯老鬼被说到痛处,一时间,还真不敢再重来了。
“啊啊啊……”
地面下,络绎不绝赶来的众多生物,听到我们的对话,一个个震惊得张口结舌。
“黑无常!黑无常!怎么又是它?”
“是啊!这片南部土地,恐怕真要被他一个生物,给闹翻天了!”
“统治者的葬经鸟族老巢,他都敢闯,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听说,前段时间,葬经鸟族的好些个据点,就是被他一一拔除的,当时,仅仅一个夜晚,就惨死了不下五十多个葬经鸟强者。”
“没有半步狱帅级的道行,却敢惹狱帅级强者,他的胆识,真是无法想象,试问我们每一个,谁又能做出他这般惊天动地的事件?”
“黑无常的名声,今日起,注定要响彻八方。”
“要是给他达到狱帅级道行,恐怕这天、地都要颠覆。”
……
议论纷纷,一对对赤红、幽绿、惨白、深黑、死铜等等色泽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我身上,这一刻,众多生物都将我当成了一个另类。
这也很正常吧!
毕竟一般的强者,绝对不敢与统治者的种族为敌。
野心勃勃的夜叉鸟就是一个例子,两个月前,举全族之力,想要推翻西部土地上七大阴倌的强权,毫无意外是失败了,结果惨遭灭族,只有几个火种苟延残喘活下来,而且,日后还要遭到无情灭杀。
“黑无常,我招魂灯族与你不死不休!”体型瘦弱,看着风烛残年的浊灯老鬼不再畏手畏脚,它肩头一盏白灯湛湛发光,犹如一轮死亡月亮悬肩。
招魂白灯迸发一阵更绚丽刺眼的光芒后。
形如刚从坟墓爬出的浊灯老鬼,发出“呜呜呜”怪音,已经欺压近前。
无数在空中交织蔓延的光线,每一缕,除了有及其可怕的破坏力,更是能禁锢生物魂魄,让对手举步维艰,难以催发最大战力。
这算是它们一族的镇敌手段。
“浊灯老鬼,你找死!”我愤怒呵斥道,横起丧魂棒不断反击。
不过,浊灯老鬼毕竟是狱将级中期的强者。
加上活的年岁足够悠久,底蕴极深,一时间,我不断被扫退,险象环生。
一旁的天狗翥伤势太重,无法助我。
“嘿嘿!”
“黑无常,这次你必输无疑!”
“你还能嚣张到何时?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