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水草,散发恶臭,怪异的眼球,映射幽幽绿芒,这一切在浑浊模糊的河水中,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哗哗!”
我往上钻时,原本平静的河底,突然涌过一阵骇浪,慌乱中,我被活生生推向那片锈迹斑驳的铁架,挣扎时,却发现脚上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低头一看,原来左脚踝陷入了一个拳头大的铁格子中,还被一堆粘稠的水草卷主。
不断晃动左脚,却发现一时半会挣脱不出,几秒种后,我脸色涨红,在水底憋气太久,已经到极限了。
“枯骨?”
更让我绝望的是,在铁架旁边的大石块底部,我发现了一副骨架,阴森森的白骨,一具成年人的尸骸,倒塌在淤泥中,头盖骨垫着石头,折扭脖颈,好像它正在水底里安稳睡大觉?此刻那深深凹陷的眼窝,正朝我凝望过来。
而那绿幽幽的惨绿光点,居然在头盖骨内闪烁不定,冥冥中,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在死人颅骨内游动,不是鱼,是那条被野鬼附身的黄鳝?
“靠!”
咬着牙,我直接左手托起了铁架,右手右脚猛力划动,往水面上走,这副铁架子有年代了,被我拽起时,断裂了大半部分,很快,我浮出了水面。
站在岸上的周老,连忙问道,“林三,还没找到?”
我道,“看见它了!”
调整好气息,也将脚踝的破铁挣脱出,随即,我拿着两条锈铁当做武器又钻进水里,靠近河道中央,有三米多深,好在我自小水性好,虽然水里憋气的时间,远远比不上赚死人钱的“捞尸人”,却也足够了。
再次落回大石块下,浑浊水流底部,烁烁发光的绿点还在,强忍着心中恐惧,以锈铁拨动头骨,不过这黄鳝很狡猾,缩成了一团,而且躯体粘稠滑溜,抓也抓不出。
“呜呜呜!”
周围的河水异常阴寒,刺骨疼痛,冥冥中黄鳝似乎说了一些话?
“月影潮汐万丈阴,活物入鬼三丈寒!”心中念了一句,我直接抓起了惨白色的头盖骨,然后疯人一般往水面冲上,一到水面,没有一分犹豫,直接将头盖骨丢上了岸,周老动作也快,将早就点燃的草灰,直接洒了上去。
我湿漉漉上岸,穿好衣服后,过去一看,死死瘫在地上的黄鳝居然翻着白眼?奄奄一息的状态,眼珠子滋溜转动,好像在哀求些什么?
我好奇道,“周老,就这些草灰,能够镇压野鬼?”
周老回道,“草灰,属阴物,以阴制阴,也是一个方法,并非只有极阳之物才有效。”说罢,周老取出一张符纸,拇指点了点草灰,以手指为笔,开始画符,口中还急促念咒,“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急急如律令。”随即,将符纸盖在黄鳝头部。
我道,“不趁白天杀死它吗?”
周老道,“晚上,我有些事要问它。”
活人问鬼?
恐怕只有周老这种老江湖能做到了!随即,周老的注意力集中在白色头颅上,问道,“林三,这石塘的水底下,是一具完整的尸骸?”
我点头道,“是!”
周老叹了口气,道,“你不该将它头颅带上岸的!”
我道,“这就一具枯骨尸,应该没什么禁忌吧?而且当时不将头盖骨带上来,也捉不住这黄鳝。”
周老突然脸色一板,直直望着我,“林三,这骨骸的颜色,为什么是白色?”
呃?
一瞬间,觉得自己如坠千年冰窖,头皮也在发麻,揣紧了拳头,一字字颤音道,“水中枯骨白似发,必有水鬼岸边爬,无意中,我居然惹了一位水中恶物?”
按理说,飘在水底的尸骸,常年浸泡水中,应该是呈黑暗色泽,而且在水中漂流,会时常与水底石头发生磕碰,尸骸起码也会有不少的破碎裂痕,可是这头盖骨完好无损,通体光泽圆润,说明尸骸内必有一种鬼物常常居住。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我带走头盖骨时,水鬼并不在这一片水底。
周老问道,“水底下,就这一具枯骨?”
我道,“就一具!”
周老望向石塘河的上游,说道,“看来这枯骨,是从几公里上飘下来的。”
我道,“上游几公里,那不是荒无人烟的山岭?”
周老望向远处,道,“当年,青年时期上山下乡时,我记得那里有一座破庙,孤魂野鬼占据的庙宇,活人不敢近,道士不敢闯,那时发生了不少诡异事件,也死了不少人,前一阵子发生洪水,尸骸应该是从上边被冲刷到这里的。”
不禁冒起了冷汗,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有冰气侵入,躯体阴寒,我道,“周老,这怎么办?要不我将头盖骨安放原处吧?也算物归原主?”
“不行!”
周老直接道,“这枯骨本沉阴府,随波而流,未来可以脱离苦海,却被你一朝带上水岸,染了阳盛,相当于活人惹了鬼物,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这……”
周老立即道,“天……可能要下雨了,林三,必须在下雨前,将整具尸骨捞上岸,给它竖一个阴宅,我再以法强行渡走,才能化了你身上的怨。”
抬头看天,乌云翻滚,满是无边的昏暗,仿佛一个黑暗大手铺天盖地拍落下来。
顾不上多想,立刻脱了衣服,大步冲进水里。
十秒钟后,我从水里冒起头,“周老,没头颅……的……尸骨……不见了!”
周老“咦”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