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马、夏、胡三位排长,敌人要撤退了,现在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咬住鬼子的伤兵,不能让他们轻易撤走。”
吴鼎立告诉身边的传令兵,让他去通知马绍凯、胡守清、夏晨三个步兵排排长,此刻更是要拿出勇猛作战的作风来,顶住日军的枪炮,更大杀伤敌人。
精神上是可以鼓励,但还是不得不要面对现实,真实的战争,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来我去的。
好像看到敌人一退,我们就可以直起猛追并横扫一切,那些都是迎合普通观众或是误导大众的神剧,反正都是演戏,不会死人,谁都会勇敢直冲。
而此时的三营七连,面对日军优势火力,特别是高高悬在头顶的九二步兵炮,简直是一道金箍一样,捆在中国军步兵营的头上。
只要敌人的步兵炮没有撤,三营的战士们就不敢轻举妄动,除非是上头命令必须要冲,才会不得不上去送死。
并不是日军的步兵炮有多么厉害,而是战争中双方你来我往如同打牌一样,对于双方都是步兵营级别(日军一个大队相当于中国军营团级别),步兵炮就王炸。
像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等属于中高位置的牌,但只要步兵炮一出,这些都得要让开位置。
现在三营七连也就是占据着地形的优势,利用新战术山头反斜面的迫击炮来勉强对抗住日军的步兵炮,不至于被迫暴露自己所有的轻重机枪火力点。
然后这些火力点让敌人的步兵炮给摧毁后,敌人的轻重机枪开始压制死我们的阵地,开始大批人马的进攻,最后阵地就守不住了。
这就是中国军连长营长这个级别军官心中难以消除的疼,面对日军的优势火炮,只能做老鳖趴在地上吃土。
不过这次三营七连使用起新的防守战术,在山头反斜面利用迫击炮曲射的作用,把榴弹打到敌方去,同时让敌方打不了我方的迫击炮。
只要我方的迫击炮还继续存在,日军的轻重机枪就不敢太嚣张地压到阵地前沿来开火,这样的话,就会让我方阵地里的步枪兵压力大减。
也就是这样,日军组织了几次的火力,都不能完全压制七连的步枪兵神射手们,反而险些被七连的迫击炮给打中。
最后没有办法,日军只能撤走能逃回去的士兵,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动不了的士兵,只能留在中国军阵地前沿危险地带。
一排长神射手马召凯很坏,就是命令大家不要打这些鬼子伤兵,现在秀才从七连连长位置去做三营副营长后,七连射击最厉害的就是马召凯这个后起之秀了。
所以几乎全连的优秀射手都要尊重他的意见,七连长吴鼎立也觉得马召凯故意这样,肯定有他的意思。
时间过去了一会,大家就明白了老马的意思了,够阴毒。
原来这些鬼子伤兵一来受不了身体伤痛的折磨,忍不住叫唤嚎叫着,其次他们见到战友们抛弃他们而去,心灰意冷,更是怨声载道,有的还破口大骂自己的队友见死不救。
这些哭骂声传到日军的阵地上去,让日军真的很难受,按说日军在抢救自己人甚至是尸体,都是很拼命的,为的是让战友不能寒心,下次战友也会拼死来救你。
可现在,这些哭骂声,像刀子一样,在一刀刀割着日军的心,也割着他们的脸,无脸面对这种抛弃战友的卑鄙行为。
这些伤兵的所属上司,宫内小队长,几次闯到中队长甚至是大队长面前,以死相求,请求部队救救他的下属,实在不行,就由他带着他的小队,拼死去就回这些伤兵。
宫内的直接上级佐藤中队长,也是不忍,但他没有权力批准宫内的请求,可大队长坂本中佐现在也是犹豫不已,内心都不是滋味。
要是再次派人去救这些伤兵,明摆着,肯定是要伤亡更多的人,还不一定能救得回来。
可不派人去救吗,这一声声哭骂声,实在是不堪入耳,对军心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以后很少有人会为上级为他去卖命了。
思索良久,坂本决定再次牺牲宫内小队,同意这个小队去救回他们的战友,同时命令步兵炮不惜弹药,来压制中国军的迫击炮。
把机关枪中队的重机枪位置前移,压制中国军的阵地,掩护宫内小队前往救回他们的战友。
七连见日军又来了,还以为有什么不一样的战术,但一番炮轰枪击后,也没有看到日军有什么新的招数。
日军这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真的想不出新招来,本来102大队坂本大队长是想着请飞机和野炮来多轰几次,但那也得要等旅团长批准。
日军独立混成第20旅团中间没有设联队,旅团下面直接就是大队了,但有三个步兵大队,配属了炮兵、骑兵、工兵、辎重兵等中队。
现在坂本还在等旅团长池田少将批准,可宫内小队这么着急,那就让这个小队先去打一打也可。
七连见日军还是老一套,就放心多了,先不管他们,待到进入四百米区域内时候,无头岭反斜面的迫击炮开始半盲射,主要是打击日军的轻重机枪。
但这次明显打不太到了,日军动用了工兵,把机枪阵地后移且加了掩体,迫击炮一旦远了,准头就一般了,加上盲射,更是有点困难。
但打不中敌人的机枪,那就打敌人的步兵,日军宫内小队几十人,现在呈梯形的散兵阵型向前移动,马上就遭到了迫击炮的轰击。
虽然一下子打不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