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到银凤嫂,大家兴致一来,就来劲了,翻身操起扁担,吆喝着又开始爬山,秀才跟三狗说,这个叫银凤嫂的是山顶岭塘那个地方的寡妇,开了个挑夫们歇脚的店,很多挑夫要赖在山顶住一晚,为的是要和这个银凤多处一会。
到了山顶岭塘,进了秀才说的那个店,大伙儿嚷嚷着叫银凤嫂,那个银凤嫂确实有几分风韵,也是个快嘴快人,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给大家泡茶倒水的,手脚挺麻利的。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三狗路上就听秀才跟他说,这个银凤嫂原先不是叫这个名的,本名是银凤,但是叫福财嫂,他老公叫福财。
这个银凤,小时候家里太穷了,养不活,怕给饿死了,就送到一个大户人家那里做仆人,好歹能活一条命。
这家大户人家的老爷姓文,之前娶过一房太太,结果太太年纪轻轻的就得病死了,只得续弦再娶了一房,可这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文夫人的肚子也不见隆起,怕是生养不了了。
文夫人也是个深明事理的人,劝文老爷再找一个偏房,给文家的香火给续上(那个年代娶小老婆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这位文老爷开始不同意,后来想想也可以,就答应了这事。
可是找谁呢?找谁都不好找,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愿意来做小妾,穷苦人家的,文老爷又看不上,觉得带不出去,没面子。
那个时候有钱人流行找曾经红过的青楼女子做妾,青楼女子急于从良,但又不愿意嫁入穷苦人家,有钱人也不会找她们做正室,但是做偏室倒是没有问题,还很有面子。
人的眼光很奇怪,同样的行当,对底层的娼妓就看不起,对当地红极一时的青楼戏子就很喜欢,谁要是能娶了,则是很有面子。
文老爷从小念书,而后继承了祖业,平常喜欢做点善事,天灾时候施点粥饭,就算有人偷了家里东西被抓到的,也是不追究,反而要给几个钱,放人一条生路。
从善积德的文老爷,说到底还是个读书人,对青楼之事有点抵触,至少明目张胆的去娶一个青楼的,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
所以,这转了一个大圈下来,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做二房;宁缺毋滥,这事就这样拖着,拖了好多年。
直到文夫人偶尔看见银凤慢慢出落成个大姑娘时候,才发现,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眼前下;就跟文老爷说了这事。
没想到文老爷一百个不同意,说这事不成,银凤在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准备给她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给嫁出去呢,不能糟蹋了。
文夫人忍不住骂了几句死脑壳的老爷,自己去找银凤探了探嘴风,****的银凤,那知道这是好事还是不好,懵里懵懂的说听从夫人的安排就是了。
于是文夫人费了一番心思把老爷给劝说通了,说银凤这身份,就算是顶到天,也只是给找个老实人家嫁了。
而如果做了老爷的二房,一旦有个半子一女的,那这个文家的家业以后还不是等于是她的了,有这么好的事情,换谁还不同意?
文老爷虽然有点松口,但是还是有顾忌,这个顾忌终究不好说出口,那就是万一是自己不育呢,以前得病过世的那个太太,也是肚子很久没有动静的。
如果是自己不育,还不如只娶一房更好,别人也看不出是谁不育,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认为夫人不育的。
实在不行,就找个养子养女的,带大后,还不是如同己出一样,最后还能落到个对夫人不离不弃的好名声。
可如果再大动静的娶一房,还是不生育怎么办?这不是昭告天下向世人说,原来文老爷才是个骡子,生育不了,这对于极爱惜自己名声的文老爷来说,很难接受。
所以,在个私心支配下,文老爷答应是答应了娶银凤为二房,但有个条件,等银凤怀上生了,才正式对外宣称是二房,到时候,再风风光光的补办婚礼。
于是,银凤就暗地里成了文老爷的二房,可这一二年过去了,真的是印证了文老爷不育,银凤还是好好的,肚子不见一点动静。
这事情,就尴尬了;对于文老爷来说,不单单是尴尬,更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作为几代单传的文家传人,传宗接代,成了文家一等一的大事。
文家多代的香火如果断在自己手里,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文家偌大的家业也要败在自己的手里,文老爷痛心疾首。
就算可以收养子女来代替,或是手段做的好,可以瞒过外人,说是自己夫人生的,那都没有问题。
但就有个深层次的打击,不能言说,就是男人的性能力,一个男人,何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最简单的就是生儿育女。
如果丧失了生儿育女的能力,那还有什么资格声称自己是个男人?由于对自己能力的怀疑,文老爷日渐消沉,身体渐弱。
因此,文老爷未免对夫妻男女之事心灰意冷,时间久了,发现就算偶尔有心,却也无力,男人赖以骄傲的雄姿,竟然不举了。
银凤以前是****,懵懂无知,现在初涉人事后,却久无甘露,年纪轻轻的守活寡,那真是煎熬啊,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怎么能熬得下去?
正好这个福财,是文家的长工,正值年轻力壮朝气勃发,这日久天长的,早就跟银凤眉来眼去暗生情愫了。
是火,纸就包不住,何况在人家屋檐下眼皮底下,终于有一天,干柴烈火的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