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凤嫂自然也高兴,有生意了,赶紧又在另一个灶续上一大锅水,俗称“饭有饭肚,茶有茶肚”,这帮挑夫客,个个都是饭量茶量厉害的主,真要放开肚皮来喝茶,几大锅水都不够他们喝。

还有一点是,挑夫客跟牛马一样,肩挑背驼的,长时间的赶路,肩膀和腿脚受力最多,所以,住店时候,热敷肩膀,和热水泡脚,这两件事不能缺。

很多客栈,一见到挑夫客上门,先不管住不住店,热茶热水就先端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招待得热情,哪怕是贵一点点也无所谓了,总比在那些花钱还受气的店里住好多了。

岭塘客栈虽然在这里独此一家,但不像那些做独门生意的店一样,店主银凤嫂热情似火,店里的帮手也是勤快热情,山里人的淳朴和热情,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宾至如归。

这还不单单是宾至如归了,这帮挑夫客感觉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了,自己是主人了,喝了几巡茶后,就开始坐不住了,去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都是劳碌命,闲不住。

银凤嫂以前还觉得不太好意思,不让这帮客人干活,后来慢慢的习惯成自然,还不分由说的开始安排人干活,像三狗秀才角蚤这样年纪小一点的,安排去地里摘些瓜果蔬菜回来洗。

老李头以前在城里做过饭店里的帮厨,就来切菜,偶尔还露一手,炒两个菜;再不行,就去烧火,炒过菜的人,知道什么菜用多少火候,又省柴禾又不耽误事。

打铁侬劈柴很在行,打铁出身的,手法准,用力稳,把木头劈得跟木匠师傅量好尺寸一样,方方正正的,码起来甚是好看。

这家伙不但有力气,心手还挺细的,除了劈柴,修理铁器也是一把好手,什么补锅修凳的,都不在话下,甚至连银凤嫂的一把坏门锁,居然也给他捣鼓好了。

大伙儿都戏称,怀疑这货以前是不是江洋大盗?厌倦江湖事了,才来做个默默无闻的挑夫;抓住他逼问:

把偷盗来的财宝藏哪里了?以前有没有做过偷花(**)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再不招,就要替天行道了……

大薯身高体壮的,挑水的活给包了,水井在村中央,这家伙很喜欢去村里挑水,为啥?因为可以在村里姑娘面前秀秀自己的肌肉,身高马大的,挑两桶水跟玩似的,把村里姑娘家看的心跳脸红的。

大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所以每次一到岭塘客栈,就主动往水缸里靠,一看水缸里水不多了,就二话不说,撩起水桶,屁墩屁墩的去挑水。

看见水缸满的,银凤嫂说还有水,你就歇着吧,这家伙也不管,说挑点井水来,洗手浇花啊也不错,大伙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就说,让他挑去,他得了这种病,喜欢干这事。

除了萝卜负责说话开玩笑外,其他人都去找点自己能做的事情,看着别人都动手了,自己还坐在那儿,挺不好意思的。

再不行,扫扫地也可以,特别是细毛,最爱扫地擦桌子了,以前家里哪有水泥地,都是泥巴地,这细毛,真细毛,扫了一遍,回头一看,还觉得不够干净,又回头再扫一遍。

这样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多遍了,连旁人都看不下去,说:细毛你这是找财宝吗?要掘地三尺啊…….不能再扫了,再扫,东家的扫把都要秃完了,你得陪人家扫把。

连个子不高的大郎大饼都挑着空畚箕,去地里挖番薯,对于他们来说,畚箕栏太高了,挑起来会拖在地上。

他们就把扁担插在畚箕栏里面挑,这样就没问题了,只是有点滑稽,像两个老小孩,在挑着一担番薯。

看着这群帮着干活的客人,银凤嫂自然高兴开心,当然也要好好招待了,晚饭时候除了辣椒里的肥肉堆上碗尖。

还有从吊在灶炉上的腊肉,割下来一大块,切成厚片,和着鸡蛋一起蒸熟,那醇厚的猪肉味和着长年累月的柴草烟火味,闻着都已经不停的咽口水了。

大饭甄(蒸饭的木桶)里,还有大碗的蒸咸肉,三狗最喜欢这道家乡菜了,那厚厚的五花肉,被盐腌透了。

放在饭甄里一蒸,淳厚的咸香肉味就飘满了屋里,肚子里就像有猫爪子一样,被抓绕的难受,恨不得马上吃上一口。

小时候,三狗就着一块厚厚的蒸咸肉,能吃下几大碗米饭,那白花花的肥肉,看起来腻,实际上,吃起来更腻;那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忒过瘾啊,满嘴巴的咸香肉味,久久不能忘怀。

以前村里人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肉,肚子里清汤寡水的没什么油花;何以解馋?唯有咸肉。吃一大块咸肉,可以解上几个月的肉馋。

不光光是咸肉,连咸肉蒸出来的油汁,浇在饭上,也是人间美味,那吃饭,基本不用嚼了,推车下岭一样,几口就把一大碗咸肉油汁饭扒拉完了,还得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巴,尽管肚子很饱了,还想再来一碗。

最后上桌的一大缸子黄焖鸡,新鲜鸡肉特有的清香味,也是无比的抓人;平常里,是不可能有这道菜的。

村里人的鸡,很金贵的,要留着生鸡蛋,平时那舍得吃,即使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鸡,也要有贵客了,才会上这道硬菜。

这些个挑夫客,哪算得上是贵客。只不过这鸡不是银凤嫂家养的鸡,是野山鸡,是狗腿那家伙,下午上山抓来的。

不管是平地还是山上,狗腿跑的比山狗还快,抓这种又笨又肥的野山鸡,更不在话下了,这些个野山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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