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异常苍白,神色紧绷,唇角紧抿,未施脂粉的她比平日看起来还要老上几岁。
秦宜宁垂眸,不敢直视皇后容颜,恭敬的问道:“娘娘这些日可还好?”
她心思千回百转,在想如何以最委婉的办法将如今的情况告知,顺道让皇后理解她的做法,不要将这件事声张开。
“本宫尚好。只是此番被困因缘峰之事,本宫不预其余人知晓。”皇后疲惫的摇摇头,面色严肃。
秦宜宁惊讶的张大了眼。
皇后的要求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转念秦宜宁就明白了。想来她身为一国之母,被人诓骗至此已是奇耻大辱,何况还是与个外臣一起困在山顶。她担心逄枭被人议论猜忌,皇后也同样担心被人议论猜忌。
既然双方都如此担心,那事情就好办了。
“是,臣妇保证,此事不会有人张扬开,皇后娘娘体恤寺中僧人,仁善之心着实令人敬佩。”秦宜宁佩服的行礼。
皇后闻言眨了眨眼,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
看来,秦宜宁以为她是在为万佛寺的僧人着想,不愿意让这些方外之人背上保护不力的罪名?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最怕的是什么。
这段对于她来说意外又美好的记忆,是她想毕生珍藏在心中的秘密。她想一个人慢慢的去回味。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逄枭存这样的念头,也知道这样悖德的行为是为世人所不容的,所以她从未想过要摊开来去与任何人说,她是*,就只能是一个合格的*。她不会让人生留下洗不去的污点,但是有些心情她视为珍宝,想一辈子珍藏起来。
在因缘峰上的经历,这短短的几天,已经足够她去回味一生了。
“本宫乏了。”皇后眉目疲倦。
秦宜宁想了想,便凑近将近日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最后道:“臣妇也是无法,找人穿了您的衣裳,梳了您的发髻假扮成您,这会子回去,若不想被人知晓此事,还是要悄悄的行事才行。”
皇后蹙眉,对于有人能够假扮成自己,并且糊弄过那些侍卫很是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她与逄枭忽然被困,秦宜宁一介女流,能够压住这件事就已不容易了。她也无法挑剔更多。
“好吧。”皇后理解的点头道,“事急从权,也可以理解。这样,就依你所说,本宫就当做闭关十八日好了。”
“娘娘英明。”秦宜宁笑道,“那就请您稍作休息,寻得机会就送您回殿中。”
秦宜宁故意模糊了一切过程,甚至寻侍卫换班的时间塞人进去也并未明说,为的就是减少皇后的忌惮。
否则,一国之母修行之所,外头侍卫重重把守着,还能有人找到换班的空隙安排人进去,皇后怕不是会担忧他们会行刺?
虽他们并无这个想法,可到底谨慎一些要好。
谢岳与徐渭之早就做好了随时迎接逄枭一行人的准备,是以该支开的人早就支开了。秦宜宁与逄枭带着皇后回到禅房所在偏院并未费力气,秦宜宁又告知了孙嬷嬷与何斌皇后平安脱险的消息,这两人欢喜的差点一蹦三尺高,自然竭力配合秦宜宁的安排。
当夜,观音殿中的人就变成了真正的皇后。
汤秀也终于不用枯坐在里头吃偷带去的零嘴,还要保持着仪态,偶尔还要捏着嗓子说话。
逄枭沐浴更衣,将胡子也刮干净,狼吞虎咽的了一顿斋菜,就早早的歇下了。
秦宜宁也睡了个安稳觉,并未急着询问逄枭因缘峰上的事。
次日清晨,秦宜宁照旧带着人去给皇后请安,依旧是被孙嬷嬷客气的拦下来,回了房,才问起逄枭当日的过程。
逄枭细说了一遍,随即沉着脸道:“那个将皇后骗去因缘峰的人到底是图什么,我到现在也想不清。皇后并未受到伤害,我去时,一群蛇围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可那些蛇并未咬她,吊桥坍塌,我过不来,说话你们又听不见,是以就与皇后在那头吃野果子度日,有吃有喝倒也没什么难处。正因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我就更加怀疑那人的目的。诓骗皇后,又引我过去,他到底为了什么。”
秦宜宁抿着嫣唇,摇摇头道:“这么看,倒像是对方故意将你与皇后困在那里似的。想来是为了挖坑给我跳吧。”
秦宜宁说到此处不由得撇嘴,“天机子素来看我不顺眼,几次三番想除掉我也是有的,现在虽然不杀我了。给我添堵她想来也是乐意的。”
“你已能断定那师太就是天机子?”
“除了她,还能有谁?”
秦宜宁摇了摇头,穆静湖是逄枭的兄弟,秦宜宁也不想让逄枭为难,是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事情虽已解决,可到底这事闹的不小。当日侍卫强行要闯进去,就已经发生过口角了。加之皇后身边的侍卫都不是简单来历,你这几天不在寺中他们也是知道的。即便他们想不到你与皇后是被困到因缘峰去了,他们也会觉得你是不是趁着这段时间偷偷的去做了什么事。”
逄枭闻言不由得笑了,“你说的事,说不定这会子圣上都已经收到线报,知道我这些天‘不安分’了——逄之曦这小子,不安生求神拜佛乞求国富民安,又独个儿一人跑哪里去弄什么阴谋要害朕了!”
逄枭将李启天的语气学个八成,听的秦宜宁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能够安安稳稳的回去就是好事。咱们离开这段日子,避开鞑靼人骚扰不说,想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