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等着我扒你皮。”逄枭毫不客气立即吼回去。
狱卒看着这人的眼神,到底心生惧意,撒腿就跑。
没了狱卒,牢里其余牢房的犯人们胆子大了一些,都好奇的往这边看,还有人低声说话。只是大部分犯人都憔悴无力的坐在地上,各自呆呆的出神,对外界已经毫不关心了。
逄枭踢了踢地上脏污发霉的稻草,自己大咧咧的坐下,随即将秦宜宁搂在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他的大腿结实有力,在这阴冷潮湿的牢房里,他的怀抱却透出十足的热度。
秦宜宁担忧的道:“地上凉。”说着脱下身上洋红金线的褙子折成一个方块,“你坐着这个。”
“没事,这算什么凉。”逄枭低头看着秦宜宁在自己怀里折腾,眼神都要温柔的拧出水来。
秦宜宁却不肯听他那一套,硬是让她将那褙子当成垫子来坐。
隔壁牢房的冰糖和虎子等人瞧见,都不自禁露出几分笑意,也都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了。
秦宜宁低声与逄枭耳语,“你说陆征会关咱们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只是想杀杀咱们的威风,再就是闹出这样事来,他一时间心思都在陆喜身上,一时也顾不上咱们。”
“嗯。我也这么想。”秦宜宁凑到逄枭耳畔低声道,“咱们来之前还在想陆家到底谁是来谈这件事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陆征了。”
“是啊。”
逄枭的耳畔被秦宜宁温热的呼吸撩的发痒,忍不住侧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秦宜宁一愣,赶忙看看隔壁,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嗔怪的轻轻地捏了逄枭腰上的肉一下。
逄枭闷笑出声,搂着秦宜宁摇晃着,低声耳语道:“能与你关在一起,就算坐牢也是好的。”
“傻瓜,没见过什么人坐牢还觉得好的。”秦宜宁像是吃了蜜,从心里甜到了口中。
只是到底被关进牢里,即便秦宜宁知道有逄枭在身边,自己的安全可以保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牢里只有一根火把,斜插在走廊尽头处的窗边,整个大牢都靠着这一点光亮。只是到了后来火把熄灭了,偏赶上外头乌云密布,月光星光半点不见,牢里就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秦宜宁缩在逄枭怀里,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渐渐沉入了梦中。
逄枭闭目浅眠,即便小憩也不忘了留心周遭的动静,手臂始终搂着怀里的人,这样就能带给她安全感,让她感觉到安稳。
就在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即便能看到一点烛光渐渐的靠近,橘红色的光在牢中缓缓的移动,所过之处亮了一下,眨眼又恢复成黑暗。
来人站在了逄枭和秦宜宁所在的牢门外,将灯笼插在牢门上,道:“这位小娘子,如何称呼 ?”
这人的到来,惊醒了牢中所有人。
逄枭抬眸,发现来的是刚才在画舫前跟着陆征的中年人。
他亲自来,却与秦宜宁搭话,意图非常明白。
只是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陆征吩咐他的。
秦宜宁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元大掌柜,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元,是陆大少爷手下的大掌柜 ,管着不少商行和铺子。”元大掌柜笑的十分温柔。
秦宜宁微微眯起杏眼,随即宛然一笑:“原来是元大掌柜,您来此处,可是有什么吩咐?”
灯下看美人,本就更要美上几分,加之美人一笑……
元大掌柜的骨头都要酥了,暗想:难不成美人是不想在牢里呆着,想抓住自己这根救命稻草?
“哎,吩咐谈不上,只是过来看看,牢里的情况如何,姑娘这里可缺少什么不。”元大掌柜笑的更加温柔了。
“牢房里,什么都缺少吧。元大掌柜岂不是多此一问?”秦宜宁嫌弃的皱着眉:“这里连一床被子都没有,这叫人怎么休息。我家大少爷是来与陆大少爷谈生意的,结果见了面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下了大牢,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
女子语气并不强烈,声音也算不得尖锐,柔柔的在牢中还有回响。可每一句听在耳中,都像在甩人巴掌。
元大掌柜闻言只尴尬了一瞬,目光就更加离不开秦宜宁身上了。
“小娘子原来也是个十分有想法的人,看来并不能以为你是女子,便当你是寻常女子那般没有思想没有头脑的。”元大掌柜笑道,“在下愿与娘子一叙,你可否赏脸?”
大半夜的,找个陌生的女子叙话?
逄枭怒不可遏,若不是秦宜宁暗地里掐了他一把,他早就忍不住了。
秦宜宁轻笑了一声道:“你这样做,你家陆大少爷知道么?”
元大掌柜神色略微一窒,“我也是为了陆家做事,大少爷明白我的苦心。”
“原来如此,元大掌柜真是劳苦功高。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你回去告诉陆大少爷,若是有话想与我谈,让他亲自来。记着,是白天,而不是深更半夜。”
提及“白天”和“深更半夜”,这便是明摆戳穿元大掌柜的意图,毫不留情的当众嘲讽他的人品。
站在转角处的牢头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牢房里关着的人也不只一个人,元大掌柜还当这女子是个知趣儿的,谁料想她会这样不给自己留面子。
“好,甚好,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