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法中写道,年末年初,乃是祭祖祈福之时,亥时一过,街上渐渐萧条起来。
全大梁的人都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家中男子按照嫡庶,再从年龄最高者开始上香,女眷跪坐在蒲团上,默念祈文,为家中祈福。
王家祠堂很大,牌位却不多,就两块。
香炉里插着三根拇指粗的香,正冒着青烟缓缓燃烧着。
老爷子盘膝坐在蒲团上,面上露着几分醉笑,双目凝望着牌位,泪光闪烁,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董氏跪坐在老爷子左侧,面色庄重威严,身子笔直,双手合十,闭着双目,心里默念着祈文。
王芸跪坐在董氏身旁,同样**肃穆。
诺大的祠堂中只有三人,王芸是王老爷子妾室所处,本没资格进祠堂内祈福,但是董氏将她过继到自己名下,王芸就成了嫡出的小姐,便有资格进祠堂祈福。
祠堂外的院子里,跪着不少人。
刘燕儿跟雪莹跪在最后面,她们是妾室身份,没资格进祠堂。
刘燕儿神情严肃,默默为王彦祈福,雪莹也在默念祈文,眼睛却是不老实的打量着前面五位披着薄纱的女子。
二人进来时,这五人已经跪坐在蒲团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们的面容。
雪莹自负姿色绝美,可是不知为何,光是看前面五人的背影,就有些自惭形秽之感。
其中一个隐约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
刘燕儿微微睁开眼,侧过头看了雪莹一眼,见她面露不甘,身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雪莹这才塌下心继续为王彦祈福。
子时过,新年至,祠堂的门缓缓打开,董氏从里面走了出来,王芸跟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盆,靠近了看清了,瓷盆里面是朱砂,这是纳福礼,也称点礼。
董氏走到刘燕儿跟雪莹身前,玉指在二人额头轻点了一下,留下一点红印。
“你们回去吧。”
二女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院子,临出门,雪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让自己心生熟悉的背影,怀穿着好奇离开了院子。
董氏缓缓转过身,走回到门前,脸色阴冷的能凝出水来。
王芸一直在偷看最右边的少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激动欣喜。
虽不爽,董氏还是给五人点了朱砂印。
点完了朱砂印,董氏走到王芸身前,轻抚她的丝道。
“去吧,一年没见了,定是有很多话要说。”
王芸乖巧的点了点头,走下台阶,走到最右面的妇人面前,终是克制不住情绪扑倒了她的怀中。
王老爷子缓缓从祠堂里走了出来,看了一圈院中五女,眼中现出一抹温柔,转身对着董氏露出一抹谄笑。
董氏冷哼一声,一把捏住王老爷子腰间的软肉,冷声道。
“要是知道你身上背着那么多fēng_liú债,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你!”
王老爷子一把将董氏搂进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
“晚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遇见你,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
董氏的面色好看了些,小女儿样的哼了一声道。“你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老规矩,洗干净身子再回来。”
王老爷欢喜的点了点头,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猴急。
董氏见了很不爽的有拧了他一下,直把老爷子疼的泪都出来了。
老爷子的年关过得舒爽香艳。
交鸾殿中,四周的碳炉露出零星的火光。
屋内气氛已经降至冰点。
宁红儿被吊在不远处,双脚离地,大腿内侧血迹斑斑。
鬼姬玉指在王彦的腿间点了一下,沾上了血迹,在他面前晃了晃,冷笑道。
“王少爷,这下你可信了?”
王彦牙咬的紧,一言不,面色铁青,青里透着一抹暗红。
鬼姬冷笑的更大声了,没有什么比看眼前这个男人被女人玩弄更让人愉悦的了。
会想他刚刚的表情,真是快意。
宁红儿被带走了,屋内只剩下鬼姬跟王彦二人。
鬼姬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钥匙解开王彦的束缚,缓缓坐回到一旁的软塌上,与王彦四目对望。
“把人给我。”
“王少爷,你只需记住,只要你乖乖的听候我差遣,红儿便能安稳无事,你若是忤逆我,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王彦猛地跳起身冲到软榻前,一把掐住了鬼姬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鬼姬没有挣扎,脸憋得通红,却依然冷笑着盯着王彦,双手垂在身侧,缓缓攥成了拳头。
脸色由红转青,眼看表要香消玉殒。
啪,鬼姬摔倒在软榻上,王彦还是松手了。
“哈哈哈,王少爷连个女人都杀不了么?”鬼姬捂着脖子冷笑道。
王彦没有接话,拾起衣服套在身上走出了卧房。
凭栏望,明月高空悬,王彦独憔悴!
腹中火气未散,小兄弟依旧趾高气昂。
不愧是能让太监欢爱的金刚丸,不负其名!
鬼姬披着淡紫色薄纱从房里走了出来,看着王彦的背影,笑容越来越冷。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王少爷何至于如此上心?”
“你有男人么?”王彦没回头,望着明月道。
鬼姬脸上冷笑褪去,继而涌上一股怒色。
“王少爷此话何意?”
王彦侧过脑袋看了一眼鬼姬,摇了摇头道。
“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天色不早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