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他说的诗情画意的,很是兴奋,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那充满朝气无拘无束的美好时光,可话音一转,说到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导员,家里的事我知道点,还有,白义指纹的事,你也别太上火了,人在做天在看呢……”丁凡手里把玩着的树枝子一下子停住了,故作镇定的说道。
他还记得那天在赵小娴店里吃饺子的时候,后来很多人喝多了,万能挨个给金山所里的老人敬酒,敬的都是满满的大碗,醉醺醺的说哥几个都认识了十几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几年啊。
结果阚亮不喝,说去厨房里找啤酒去,李大义拿着碗跟去了,俩人在厨房里发生了争吵,等喝的微醉的丁凡进去拉架时,发现他们俩神经病一样的在夺东西。
他们夺的是炉灶里烧的通红的炉钩子。
俩人真就像是中了邪似得,夺着通红的炉钩子,手指头烫的呼呼冒烟,还叫号要干了对方。
现在他们手指还包着纱布呢。
这么说,李大义早就有心理准备了,马龙飞支持他回城看看孙女囡囡,说的很客气,没准这次就是直接调查他了。
这种心知肚明的更好了!
“小凡,看到了你,我就想起了我儿子李伦啊,可惜……”李大义一只手搭在丁凡肩膀上,悲伤中带着遗憾的说:“还有我女婿,要是有你这么机灵,还能有今天嘛。”
情到深处,丁凡本想好好劝慰他一番,可想起了他一家两个警察被害了,现在他的警察生涯马上就要到头了,可能还要走上断头台,怎么忍心再挑起他滔滔不绝的心中苦海,只得声音平静的说:“大阚,我师父,宋老密所长,和你,是我毕业认识的一批领导,教了我很多东西,不管你在不在了,我都记着你。”
看着眼前这个少有的美景,丁凡搜肠刮肚的想了想,假装老成的口气说:“警察啊,我现在也明白了,开枪前是执法者,有时候开枪后就成了罪犯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导员,我看着十八弯依山傍水,山坡平缓,又靠着公路,风水不错嘞……”
这家伙以前经常跟着姥爷去名胜古迹,听了不少的导游介绍,直接卖弄起来了,说蜿蜒的山脉在这里一下子改了方向,出现了一条天然美景大河,这地方简直就是前有灶(河),后有靠,周围有群山环绕的好地方,何况李大义从警之处就喜欢这里,到时候直接把他埋在这地方的了。
他本以为李大义会伤感至极,甚至会流泪哭泣,可没想到他漠然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异常的欣喜,抽动了几下子嘴角,慢慢的说:“一了百了,能有这么个归宿也行了,家里的事就再也不用牵挂了。”
此情此景,他这番话听的丁凡胃里猛的冒出一股酸水,顿时感觉心情有些压抑,暗道:“导员啊,你要是没了,这家里怎么办呢?”
说话间,只见平台下面的小路上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丁凡知道是马龙飞解决完内急回来了,轻轻的拍了拍李大义的肩膀,安慰说:“导员,真有那一天的话,我答应你……”
“小凡,这里以前当过刑场,我在这里打死过人,算了吧。”李大义莫名的回了句,听的丁凡顿时感觉如鲠在喉,很是难受的感觉。
回到了车上,刘大明喋喋不休的说着刚才蚊子怎么怎么多,自己被咬了好几口,马龙飞自然对他夸赞一番,说他照顾老同志和病号的精神值得别人学习,可转头看向丁凡时,略带暗示的说:“小凡,上次白义那事结果出来了,其中一条就是你手枪太旧了,不准了,这回想不想弄把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