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君是正值春风得意时,突然就沦为阶下之囚的,这种反差极大的感觉,也曾让他一度绝望、悲观。
在经历了人生最大起伏,绝望悲观后便是平静,这位原中平县国税局的局长,如今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囚困的生活。
相比数年前衣着光鲜,派头十足的唐局长,如今的唐立君却是又黑又瘦,唯独亮眼的地方,就是短发头皮下的两道疤痕。
这两道疤痕是唐立君在数年来牢狱生涯中留下来,其中有什么故事,他不说也没有人知道。
“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探亲的日子吧。”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宁雪,唐立君一直很平静的脸上,也是少有露出喜悦之色。
每次看到前夫如此落魄的模样,宁雪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即便是当初最痛恨唐立君的时候,可是在第一次探亲时,却还是忍不住落泪。
“我找了一下关系,接下来几天我因为工作,也没有时间能过来,明天……明天是你的生日,你还记得吗?”
唐立君有些茫然,对于他来说生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根本不值得去记住。
唯一能让他记住的,也只有每周的探亲日了,因为宁雪时常会在这时候过来看望自己,顺便给自己带几张女儿的照片。
“谢谢你还记得这个。”唐立君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开始模糊双眼,虽然他已经悔恨了无数次,可是这种悔恨似乎并没有一个终点。
宁雪的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可是泪水却随之流淌下来,她曾无数次想质问唐立君为什么,难道之前两个人得生活不好吗?
可是这么多年,她始终都没有去质问过唐立君,因为这已经毫无意义了。
“前几天在市文联的电视晚会上,我看到你在主持晚会,我跟那些狱友说,你是我以前的老婆,他们都不信。”
唐立君似乎是想换一个话题,可是他这番话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果然,宁雪听到这里,脸上的伤心之色也更加浓重了。
“对不起……”唐立君有些慌乱地道歉,随之又换了话题,“对了,现在小凌怎么样了,他有一年多没过来了。”
外面的事情唐立君并不清楚,他上一次见凌正道时,还是凌正道就任临山高新区代区长的时候。
说起凌正道,唐立君对其态度一直很复杂,有过警惕有过赏识,也有过忌惮和认可。得知凌正道步步高升,唐立君心里也是有一种特殊的欣慰。
不管怎么说,唐立君当初不管是抱有何种目的,但是他无疑是凌正道仕途之路上的领路人。至于凌正道也一直这么认为,所以他也会时常看望一下唐立君。
“他……应该很好吧。”宁雪不经意地叹息了一声,虽然她很想掩饰自己的牵挂,可是这一切都被唐立君看在了眼里。
“你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吗?”唐立君努力地笑了笑,他一直都希望凌正道帮自己照顾宁雪,在这一点上,他是非常信任凌正道的。
“嗯。”宁雪点了点头,悄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思君在省少儿舞蹈大赛上,拿了一等奖,这是她的获奖照片。”
能让宁雪放下很多事情的,只有自己的女儿了。同样对唐立君也是如此,能够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看着女儿一点点地长大,总算让他沉如死水的生活还带有几分生机。
“思君越来越大了,肯定也会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你……应该给她找个爸爸了。”唐立君再次提到了这件事,事实上他一直希望宁雪能有更好的归宿。
“这件事我在考虑,思君也很喜欢他。”
宁雪说着说着竟又不由落泪,她是个很伤感的女人,这些年的种种经历,也是让她习惯性地将一些事情藏在心里,比如与凌正道之间的种种。
……
东岭省临山市机场,凌正道刚从中海市转机落地。
怎么又一次来到临山市,凌正道也有些说不清楚,不过沈慕然却也是在临山市等着他的,似乎临山市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吧。
沈慕然也是刚刚从y度回国,之所以如此快地回来,是因为相关的调查并没有结果,她的一些行动,也受到了y度当局的一些制约。
“也并不是没有结果,y度方面当地帮派算是毒品的中转中心,所以即便是在y度,也很难见到类似相关毒品,因为毒品基本都被转运欧美国家了。”
“很严谨的做事态度,很符合胡展程的风格。”凌正道听完沈慕然的话后,不由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也许对我们找胡展程是个好消息,那个外商唐金今天上午在成州被释放了。”
沈慕然所说的这个“好”消息,显然是只针对查找胡展程线索方面,毕竟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唐金是属于逍遥法外的。
“这的确算个好消息。”凌正道摇头苦笑了一下,“但愿这个唐金不会让人失望吧。”
“你这次就是为这件事回来的吗?”
“不全是,我主要是想在国内搞个招聘会赴非洲迪隆参加工作,现在迪隆很缺人手的。”
凌正道本来并不想为这件事太过操心,毕竟国家可以指派一些人赴迪隆工作的。可是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国内并不介入迪隆的相关工作。
没有办法,凌正道如今只能以私人公司名义,公开在国内招聘人才。
“怎么你还真想把一个国家当做公司来管理?”
“当然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