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的功夫,五爷绕出了“棍”阵,将手中云中刀一翻,对着那人的后颈,狠狠一刀砍了过去……
这一刀等于是见缝插针,如果是刀刃,那人自然人头落地。可白玉堂觉得其中有蹊跷,因此刀背一击。
那人踉跄往前了两步,并没有摔到,但也是受到了重创,他弓着身子,脚下不是太稳,但还是回过头,双手握刀,回手就是一刀。
白玉堂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刀锋从就他眼前扫过,看得人群一惊。
白玉堂让开刀锋之后,一近身,将云中刀交到左手,一把压住了那人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的刀,往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金色面具,往下一扯……
随着白玉堂的动作,众人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个被摘掉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尖叫,吓得好多人都捂耳朵。
五爷左手一翻腕,云中刀绕着对方的刀打了个转,再到白玉堂手里的时候,已经从刀刃朝前变成了刀背朝前……
白玉堂反手握着刀柄往前一步,抬手对着那人的面门就是一刀背……
众人就听到“嘭”一声响。
那人被正面击中,身体腾空飞了起来。
白玉堂回手一甩刀,云中刀入了刀鞘,交到右手,五爷左手一拽那个飞出去的黑衣人的前襟,往地上一扔。
“啪”一声,那人重重摔在了积水的泥潭里,泥水溅起多高,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白玉堂低头看着地上的人,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没有其他可以形容。
白夏微微皱眉,他儿子倒是难得露出那么明显的惊讶表情,看来那个黑衣人是他认识的人。
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摘下面具之后,竟然是一个中年的和尚。
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头发并不是光头,而是圆寸,样貌更是堂堂正正,一点都不穷凶极恶。
白玉堂站在雨地里,低头看着地上的和尚……眼前这个发狂伤人的,是少林智字辈十二大弟子之首,也是江湖人常说的少林十二罗汉里的大罗汉,智云大师。白玉堂认识他,展昭也认识他,不止认识还是朋友。
白玉堂沉默不语,智云是得道高僧,从小出家,在少林长大,扫地恐伤蝼蚁命的慈悲和尚,怎么会拿着刀到处伤害无辜?再加上如果是智云大师,他的功夫应该更好,自己制服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但是从刚才的情况看,他显然是处于狂躁失控的状态。走火入魔?不可能啊……少林功夫讲究循序渐进内外兼修,相较于内力来说,更注重外功的修炼,智云这样等级的高手,怎么可能走火入魔?
白玉堂看了一下附近的伤者,低声对身后的鲛鲛说,“去把展昭叫来。”
鲛鲛一闪就没影了。
白夏叹了口气,摇摇头,伸手拍了拍那几个傻眼的小孩儿身上的雨水。
此时,高河寨那些人就在附近,白夏见几个小孩儿都僵着,以为吓着了,就说,“不用怕,玉堂在没人敢动你们……”
只是白夏话没说完,就听那小胖墩突然仰着脸喊,“好~帅~气!”
随后,四个小孩儿围住他们打个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大哥我们一定要进天山派!死也要进天山派!”
最大那个也一个劲点头。
白夏无语望天——他家玉堂再怎么败天山派的人品也没用,因为他自己就是天山派最大的活招牌!
……
开封城里。
展昭这会儿正从太白居的楼上下来。
门口衙役们挡住高河寨的人互不相让,高河寨还挺横,说要缉拿凶手。
这世上总有嘴碎的,有围观的路人刚才也看到了楼上的赵十六,因此就有人多嘴告诉高河寨的人,说推死者下来的凶手就在楼上,于是高河寨更激动了。
展昭走出太白居,瞄了一眼,有些无语。
就见围观人群中,赵普他们都在,一个两个眼神热切,标准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公孙擦了擦手站起来,一个高河寨的人对他吼,“别动我兄弟的尸体!”
公孙眯眼瞧外边,赵普以及一众影卫唰啦一转脸——敢凶公孙小四子?!
展昭觉得乱,对王朝马汉轻轻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高河寨那群人里头,走出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
那人对展昭微微一拱手,“展大人。”
展昭点头,问,“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是高河寨的副寨主,梁玉。”那人回答。
展昭点了点头,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管他呢,反正是高河寨的人。于是一指身后躺在楼下的尸体,问,“死者是谁?”
“他是高河寨的副寨主扁青。”梁玉回答。
展昭心说你家不是只有三个副寨主么,怎么冒出来那么多?不过既然姓扁,可见是扁盛的亲戚。
展昭问,“有什么线索提供么?”
梁玉皱眉,摇头,“扁青副寨主并不在高河寨,因此没跟我们同行,他是从外地赶回来参加老爷子金盆洗手的。”
“谁杀了我大哥?!”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跑了上来,问展昭,“我听说凶手就在上面!”
展昭将赵十六的事情跟梁玉详细说了一下,表示从现场的情况看,他并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开封府会追查。
不过为了公正起见,开封府会将赵十六带回去暂时扣留,等案子查清楚,确定他没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