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由张强带着进了他原先的村子,这哪里是村庄,根本就是一片破烂废墟,茅屋草舍东倒西歪,也不见炊烟行人,整个村庄死气沉沉,就好像进了鬼域。
来到张强的家,推开那破烂漏风的房门,屋子里比外面还要寒冷,吕鹏顺手掀开屋子里唯一值钱的铁锅,里面是已经结冰的一点点海带汤,用手指沾了一下放到嘴里,却真的是没有一点盐的味道:“难道煮盐的却吃没盐的汤吗?”
张强就苦笑:“我们这些盐户,哪里还敢吃盐?即便是敢于吃盐,一旦被丁家的恶奴看到,那就是大祸临头。”
几个人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外的大街上传来一阵哭喊和怒骂声,吕鹏就转身走到院门前,向长街上看去,就看到在呼啸的寒风中,一群衣不遮体的妇女,备用绳子串着正被一群恶奴用棍棒驱赶着蹒跚走来,而在这群妇女的身后,是一群蓬头垢面的百姓,哭喊着,哀求着追赶着,但只要他们刚刚靠近这些妇女,就立刻会遭到一顿恶奴的棍棒殴打,于是一幕幕生离死别就在这长街上上演着。
不用说,这又是丁家人抓了妇女要去贩卖。
吕鹏再次被丁家的恶行激怒了,同时也为自己当初决策的失误感到深深的愧疚,自己这样的恶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对跟在身边,已经双拳紧握面色铁青的赵云道:“四弟,你与我前去解救这些苦人。”
赵云正求之不得,得到吕鹏的吩咐,二话不说,直接提着他的银枪也不骑马,大踏步走向了长街,直接堵住了那些恶奴的去路,冷冷的对着那些恶奴们吼道:“放了那些女人。”
丁家在这里横行霸道,已经习惯了,突然间有人站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这怎么能行?虽然看着拦路的这个人,穿戴上仪表堂堂,但在他们的眼里,这里的天和地都是他们丁家的,丁家就是老大,即便是天王老子到这里,也必须向丁家屈服。
于是也不问青红皂白,一群恶奴立刻挥舞手中的刀枪,就冲向了,赵云。
赵云早已经被他们的恶行所激怒,建这群恶奴冲上来,当时手下也不留情,挥舞起银枪,就如猛虎入了羊群一般,展开了无情的屠杀。
是的,这的确是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那些平时作威作福,如狼似虎的恶奴,在盛怒的赵云面前,不过就是纸糊的一般,转眼之间几十个恶奴就躺倒一片,他们流出的肮脏血,慢慢在长街冰冷的土地上汇集成一片,最终冻结成一片妖艳的深红。
看着慢慢走向自己如天神一样的赵云,那些妇女和百姓都开始瑟瑟发抖,跪在长街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姐妹们,你们得救了,我现在就放你们回家。”赵云在腰间抽出自己的宝剑,挑开了那些女子身上的绳索,还给他们自由。
赵云虎目含泪,轻轻挥手:“都回家去吧。”
然而这些百姓并没有像赵云想象的那样,赶紧的回到自己的家去,那些被捆绑的女子,却纷纷躲开赵云要砍断他们绳索的宝剑,而那些追随哭号的百姓,也纷纷阻拦赵云的行动,而更有的百姓,直接抄起了地上的土块石头,开始向赵云发起进攻。这让赵云措手不及,连连躲避后退,对着那些百姓大声辩解:“我已经杀了这些恶奴,现在你们可以自由的回家团聚,我是救你们的。”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跪爬几步紧紧的拉住赵云的袍角,充满惊恐的冲着赵云哀求:“求这位英雄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命吧。”
赵云就彻底的迷茫了:“我这不正在救你们的命吗?”
“英雄啊,你这哪里是救我们的命?你这是害了我啊。”然后一指跪在身后一片的百姓,痛哭流涕的道:“英雄杀的痛快,可是你杀完人之后却可以一走了之,而我们却怎么办?这里是丁家的天下,我们无处可逃,你杀死了丁家的人,丁家怎么能放过我们?我们不需要你们解救,你不解救我们,我们还可以苟延残喘,这些被卖掉的女子也可能有一点生路,而你现在做的,却是将我们彻底的逼上了绝路啊。”说罢,这个老者不由得伏地大哭。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群百姓里就有几个人大吼:“抓住他,交给丁家老爷,或者能让我们活下去。”随着这一声声呐喊,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赵云就真的痛苦的无语,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吕鹏也被这个状况震惊了,从这一点可以清楚的看到,丁家在这里的势力是如何的强大,对百姓的欺压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长叹一声,大步走到赵云的身边,轻轻的拍打他的肩头,给迷茫的赵云以安慰,然后挺起胸膛,对着那些百姓大声通报道:“诸位父老乡亲,本官,幽州别部都尉吕鹏,现在已经接管潞县以及潞县盐场,现在,你们不再受到丁家欺压啦,你们解放啦。”
吕鹏这么大鸣大放的报出自己的官衔,就是想要这些百姓知道,杀丁家家丁的不是什么过路英雄,而是当地父母官,希望这样能安百姓之心。
但吕鹏没有得到百姓的跪拜欢呼,得到的依旧是一脸惶恐与麻木。
吕鹏就感到深深的悲哀!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丁家在这一片的势力是多么的强大,对百姓的压迫是多么的深刻!他们的势力强大到在百姓心中,已经超过了官府的威仪,刻苦到已经超过了对官府势力的恐惧。从这一点上看,在这个大汉后期,世家大族,对地方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