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仅感觉到一次天地之元吗?”
重溟道:“是,很短暂,但我很肯定。”
壬王点点头:“我也能肯定,那一定是天地之元,天地间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有那样强大的气息了,哪怕横跨整个天棱大陆,依然能感觉到。”
“只是不确定它是不是还在昆仑山,按理说,它应该已经被封印在了某处。”
“饮川现在肯定已经回到了昆仑山了,结果如何,我们应该很快知道了。”
江朝戈听着听着,集中不下去了,便睁开了眼睛:“若天地之元真的在昆仑山,饮川恐怕就不会离开了吧,他会像万年前那样,至死守护天地之元。”
壬王沉默了一下:“其实,我现在也不懂饮川的想法了。最开始,他以为他会想像当初那样,守护天地之元,并想办法将其封印,而我历经生死,也明白了天地之元不该被任何异兽所得,它是个祸害,应该被封印。可是如今,饮川却仿佛不再坚持当初的想法了。”
江朝戈一惊:“他跟你说了什么?”
壬王摇摇头:“他并没有明白说什么,但当我和他讨论天地之元该如何处理时,他说了一句话‘当初我们都错了’,这话我后来品位良久,让我愈发不解。”
重溟淡道:“壬王,你可知十二异兽中,谁是最后一个死的?”
壬王道:“谁?莫非是饮川?”
炙玄道:“不是饮川,他死在我之前。”
“我。”重溟道。
壬王略有些吃惊:“你?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为祸人间绝对不是我们被封印的最重要的理由,至少不是唯一的,因为我从头至尾都没有争抢过天地之元,也没有祸害过人类,可我依然遭到天兵讨伐、大巫封印,这让我觉得,仿佛中间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被封印这个结果。”
江朝戈更加吃惊了。重溟的一席话让他茅塞顿开,他一直以来都先入为主,以为是因为异兽争斗、为祸人间,才遭到了天神惩罚,可如果封印异兽才是真正的目的,那么天地之元和人间存亡,就似乎都是借口了。
重溟道:“当我被封印时,除去五个真正死于和异兽决斗的大巫祖外,其他巫祖都还活着,可我一觉醒来,你们却告诉我,所有大巫祖都与异兽同归于尽了,这是谎言,除非大巫祖也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否则他们不可能全部都死了,至少,他们不是死于与异兽同归于尽。”
重溟平素懒惰成瘾,惜字如金,可他一旦开口说话,几乎字句重要,令众人全都沉默了。
江朝戈尤为震惊,因为从很早时候开始,他就质疑过这件事,为什么大巫祖全都死了,当时的上古异兽已经互相争斗了千年,早就不是大巫祖的对手了,就算偶有一两只将大巫祖拖到油尽灯枯,也不该是所有的大巫祖都与异兽同归于尽。这就好像一场策划已久的集体死亡,最终天地之元安然无损,人间经久不衰,消失的,只是上古十二异兽和上古十二巫祖,这样的结果,怎能不叫人怀疑。如今重溟的话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万年的争斗,恐怕真是就是一场漫长而残酷至今的阴谋,阴谋的最终目的,就是封印这些拥有毁天灭地之能力的异兽和巫祖!
炙玄咬牙道:“你这个白痴,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听上去简直就像……一切都是为了削弱并最终封印我们的阴谋。”
壬王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了,灰色剔透地眼眸此时显得阴冷和凶残,仿佛在压抑着极端暴虐的情绪。
柳清明抱住他的脑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壬王,冷静下来。”他的声音柔和而又不失男子的厚重,声线中仿佛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壬王闭上了眼睛,虽然依旧眉头紧皱,但胸口的起伏平缓了不少,他低声道:“重溟,你还知道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等到现在才说。”
重溟道:“你们也没问啊。”
炙玄怒道:“没问你就不说啊,你除了睡觉你……”
江朝戈道:“好了炙玄,让重溟大人继续说下去吧。”
重溟满不在乎地换了个舒服地姿势趴在乔彦怀里:“我知道的其实也就这么多,还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天地之元与玉帝有关。”
“你如何能肯定?”
“封印我的大巫祖天吴曾说过,天地之元是上天之物,我们不该发现它,更不该妄图将它据为己有。天上的宝贝何其多,流落凡尘也并不是没有的事,为何独独天地之元,能让玉帝兴师动众,牺牲成千上万的天兵、天神,最后甚至派天庭最强战力的大巫祖下凡,天地之元必然是一件对玉帝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炙玄厉声道:“既是上天之物,为何让它流落人间,这些该死的天神!”
壬王也寒声道:“即是天地之物,为何依然将它封印于人间,随着我们的苏醒,也跟着苏醒?玉帝究竟有什么阴谋!”
这个问题,在场所有人都迫切地想知道,他们有一种步入了一个滔天陷阱的无力感,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他们,玩-弄着他们,他们奔走四方、数次险象环生,究竟为的是什么?江朝戈感到阵阵头疼,他在这一刻,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们想阻止异兽再起争斗,保护天棱大陆这片原本和平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