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财这才甩了甩刚才逞能劈桌角的手掌,哎哟,妈呀,痛死姐姐了!对那些围观村人挥挥手道:“好了,热闹看完了,你们都家去。”
那些村人就都散去,边走边议论,姜大山的浑小子长大了,也慢慢长脑子了,以前只知道跟人拼命,现在会讲道理了,算得上戏文里唱的,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打发走看热闹的,姜有财得意洋洋的扭头去看周氏:“娘,你看,我把麻烦全都解决了!”
咦,没人。
姜有财听到里屋传来说话声,几步就走了进去,见姜大山已经被扶起,躺在了床上,于是走到床边问姜大山:“我刚才好像听见小妹说爹吐血了,现在感觉怎样?”
姜大山虚弱的说:“爹没事。”
“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得赶紧请大夫!”姜有财道,她最看不惯那些有病硬扛着的人,以为这么做是在节约钱,实际上呢,小病拖成大病花的钱更多!
“爹没有吐血,那是我胡说的,是想把那几个讨说法的人吓走!”桂花擦了一把眼泪小声道。
想想刚才一幕就令她伤心,就是因为爹这个顶梁柱倒了,村里有些不厚道的人家或明或暗的有些欺负她们家,这几年不是哥哥有财长大了,敢豁出去跟欺负她们家的人拼命,她们家的日子还要难过。
“这就好。”姜有财松了口气,现在这个家已经穷的都快土崩瓦解了,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小小的打击和灾难。
姜大山的病情如果恶化,对这个穷家来说就是最大的灾难。
姜有财扭头问周氏:“娘的脚伤严重吗?”
“还好……”周氏眼神飘忽,透过开着的窗户呆愣愣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院子里只有几只母鸡在咕咕咕的寻食。
良久,哀叹了一口气,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坐在姜大山的床边,愁眉苦脸地看着姜有财:“你把人都赶走了,只怕事情要闹大了!”
姜有财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娘就没有听说过人善被人欺,马上被人骑吗!人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们,还不是因为爹病了,我又年纪小,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呗。
不过从今以后,我就是这个家里顶门立户的,我看谁敢欺负我们家!她们要是敢再来要赔偿,我就和她们说道说道,她们推伤了娘怎么算?吓坏了我爹,病情加重了又怎么算?我不去找她们的麻烦也就算了,她们还要找我们的麻烦!”
周氏忧心忡忡的看着姜有财,摇摇头,没吭声,心里埋怨她太年轻气盛。
那群讨说法的人被赶走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姜有财就出门准备下地干活儿,现在正是早夏之季,地里活儿多,她作为她们家唯一的“男丁”必须得下地干活儿。
今天一大早,她就和三个姐姐还有周氏、莲花一起下地干活儿去了,只是因为那几个死婆娘要来家搞事,兰花才把她和周氏叫了回来。
临出门前,姜有财对两个妹妹说道:“哥下地干活去了,如果还有人来咱们家里闹事,你们只管跑去告诉我!”
“嗯。”兰花和桂花都答应一声。
桂花扭头对兰花说:“咱家里猪还没喂呢,我出去打猪草,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娘和爹。”
姜有财已经走到院子中央了,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她们家有猪,猪也可以卖钱,为什么刚才来福他娘和那几个小闺女的娘一个劲儿的怂恿着周氏卖女儿卖房卖地呢?
这就有点可疑了。
而且……
她一双眼睛往上房、五间东厢房和另三间西厢房扫了一遍。
上房三间方方正正的大屋住着姜同和马氏老两口还有他们的老来女姜艳艳。
东厢房靠上房那一头三间房是二叔姜大峰一家的屋子。
姜大峰三儿一女,老大是长女姜美玉,老二姜守富,老三姜守贵,老四姜守禄。
长女姜美玉今年十四岁,姜大峰的老婆牛氏生了姜美玉之后,一晃四年肚皮没动静,江大峰夫妻两个快急炸了,之后一口气生了三个小子,总算扬眉吐气了。
长子今年十岁,次长九岁,三次七岁。
他家儿子多,共分了十亩良田,按说田多又是良田,这不愁吃不愁穿,小日子过得肯定很不错。
只可惜姜大峰有些懒又有点胆小,只肯在家种那十亩地,农闲季节不肯出门再找些零碎活儿干,所以小日子一直过得有点紧巴巴,但比姜有财家好几十倍!
说实话,一户庄户人家最怕的就是当家的懒。
因为在古代,女人是不出门找活儿干的,一般都是男人出门找活儿干儿,男人不愿出门找活干,全家跟着过不上好日子。
二房之所以小日子还过得去,而且比一般村民过的好,还不是因为有十亩良田!
东厢房靠院门这一头的两间房住着老三姜大海一家人,姜大海夫妇两个就只生了两个丫头,姜春香,姜秋香分别十二岁、十一岁。
她家因为只有女孩的缘故,姜同老两口就没分他们家土地。
他们家现在种着的是姜同老两口的那十亩良田加五亩薄田,并且和老两口和姜艳艳一桌吃饭,不过每顿总是姜同老两口和姜艳艳吃剩了,他们一家四口才能上桌吃。
说白了,也就是姜大海一家像奴才一样四口伺候姜同老两口和姜艳艳的饮食起居,再等着江同老两口像赏奴才一样赏口饭他们吃,不过温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就是不能像姜同和他们的宝贝闺女姜艳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