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你还有什么事没处理的么?”嗅着一树桂花香,摘一朵收入怀中,神色轻松的刘彻,怡然自乐道。
拱了一个手礼,栾贲轻笑道:“父亲已经祭拜过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事?”
“再归故里,难道没有想见的人吗?”
“早已物是人非,栾贲去哪里找他们?”栾贲拿起一旁的扫帚,苦笑道。
“咦,太常你是要打扫庭院吗?怎么这么好的兴致,莫不是得了什么宝贝?”刘彻调笑道。
栾贲虽然没有他父亲的武力,但挥动扫帚,别有一番力度,有些抑扬顿挫,行云流水的感觉。
收帚而立,栾贲道:“小事不为,何以大事?栾某平日里的喜好,就是这打扫庭院,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哈哈哈!”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很儒雅的人,内心都这么疯狂吗?还想扫天下?你厉害了,刘彻咂咂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还真有一件事让我高兴!”栾贲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开口笑道。
“哦?请讲!”
“那便和太子你有关了!”
“和本宫有关?”
“嗯,太子你前救周亚夫,后重老父之情,唯贤以敬,这是豪揽天下英才之风!这叫我们当臣子了,如何能不欣慰?”栾贲回道。
为官之人以皇命为本,王命大于天,君王的仁善便可以让他们善始善终,一个爱才惜才,关心臣子的皇帝怎能不受他们的爱戴?
不渴望封侯万户,那为一枚定时炸弹,不希冀一手遮天,那为一柄悬空之刀,栾贲深感于此点,才毫不犹豫的夸耀太子的仁和。
刘彻发现摸鼻子已经是他的招牌性动作了,然后他又摸了一下鼻子,颇有不好意思道:“臣子为君王争取荣耀,该以礼相待!”
“这满树桂花飘香,太子你要不要带一些回去?新开的花儿总是香气扑鼻,过几天回到长安就不一样了,都成残花败柳啦,香气可不会太浓了。”栾贲提议道。
“既然太常你有此雅兴,那此事便交给你好了,说好了,本宫要一大袋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刘彻狡猾的说道。
“额,太子你……交给我好了……”栾贲苦笑道。
太子有心让自己为他办事,也没什么好推辞的,栾贲也就苦笑着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太子隔三岔五与随从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让栾贲有些哭笑不得,太子总是那么特别,有时候严肃得不像话,有时候又嬉皮笑脸,时不时还弄出一点小狡黠。
认真的模样,
栾贲还以为是那家调皮的少年呢,
尽管太子很亲切,
随从的话也并不怎么多。
到了长安城,刘彻不急着回宫,而是进了无忧府,与禾儿姐她们玩闹了几天,最后还是宫内发现太常栾贲回来好几天,也不见太子踪影,才出宫把刘彻请了回去。
韩嫣有些受伤,太子每次出远门都不带上他,这次同样不告而别……又不告而回……
“太子,下次记得带上我!”
“好好好。”刘彻敷衍道。
“你不在的这一二十天,我可是独守空房呢!”韩嫣娇羞道。
咦……刘彻打了个寒颤,面部扭曲道:“你走开,离我远点,一个大男人,装什么女装大佬!”
“女装大佬是啥?”
“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额,那我下次换个语调。”
将一大袋桂花扔给韩嫣,刘彻道:“这袋桂花你拿去晾干一下。
还是得了吧,你可别换语调了,正常一点就行!”
“太子殿下,我又有消息了,你要不要听?”韩嫣道。
“和谁有关?”刘彻漫不经心道。
将布袋放在地上,想了想措辞,韩嫣道:“和郅都有关,太后因临江王刘荣的死,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在郅都边塞扬威时,太后察觉到陛下逆了她的意思,便下令逮捕他去了,陛下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刘彻一听与郅都与关,立即认真起来,听完后,气急败坏道:“如此忠臣,太后也要加害么?不行,本宫要去找父皇,让他收回成命!”
没想到的是,郅都出事居然提前了,刘彻心想,这应该与伊稚斜单于率领匈奴人大举骚扰边境有关,提早让郅都出名,而太后因儿子的死心中郁结深重,情况更加危急。
“太子,你等等我!”韩嫣见刘彻一遛烟工夫就走了,急忙嚷嚷道。
从黄门总管严锦那打探到父皇去了天禄阁,刘彻又喊车驾改变了方向,直奔未央宫北部。
天禄阁,汉名。西汉初由丞相萧何主持营建,位于未央宫北部。天禄阁得名于天禄,天禄即天鹿,汉代人们认为天鹿是一种象征祥瑞的神兽。
没功夫欣赏天禄阁巨大的藏书量和恢宏的亭台楼阁,刘彻直接前往汉景帝所在。
“启禀陛下,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刘启眉头一皱,把已经更换为纸张的藏书放了下来,沉声道。
行过大礼后,刘彻请求入座,刘启轻哼一声,同意了。
坐下来后,刘彻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父皇要杀郅都?”
“怎么?你有什么看法吗?”刘启偏头看向刘彻,疑问道。
“郅都他不该死,如果这么一个忠臣都要处死的话,臣子们会寒心的不是吗?父皇,你应该三思而后行!”
刘彻叹了一口气,哀怨道。
“这不是朕的本意,如果你有能耐让太后回心转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