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咱们为什么要迁到长安城去啊?”
将车轿的窗帘打开,她轻拢秀发,恬静一笑,“张老管家,这么说吧,因为有个来历很大的人说,商贾不应该偏居一隅,广布分铺在天下各处才能够发展壮大!”
“来历很大,有多大?”
她咯咯一笑:“他是大汉天子,你说来历大不大?”
“天……天子?”老管家支支吾吾地反问后,便不再多说了,显然是被吓到了。
驱马走到车轿前,那里有百十几辆装满货物行李的大木车,匠人们在木车两侧坐着,大概有七八十人。老管家招呼了一声,大多数人便在领头下,唱起了民谣。
歌声嘹亮而又粗旷,率真也不失韵律,将赶路的苦闷尽数驱散了,一声高过一声。
多是简单明了的歌词,
唱出了辛苦做工时,倾泻劳累的朴实内心读白,精疲力竭与挥洒汗水。
“大小姐,你听,外面在唱歌啊,粗听起来不怎么舒服,可细听却别有一番滋味呢!”小圆脸侍女笑呵呵道。
她也是笑了笑,只是眼睛没有往外看去,素手撑着下巴,慢悠悠道:“乡歌民曲不都是这样的么?幸亏这冬日已近尾声,驰道都被行车滚祛了冰雪,要不然他们又要辛苦推车了。”
“唉~去长安城的商队怎么那么多,这道路上的雪都被滚得一干二净,原先准备用于防护车轮被冰冻住,而准备的盐都用不上了!”小圆脸侍女掀开窗帘,瞟向宽阔的道路两旁,轻叹了一口气道。
“叹什么气啊,你还希望车轮被冻住么?”点了点侍女额头,她好笑的说道。
小圆脸侍女笑mī_mī道:“这不是想看一看么,人家都没见过呢……”
大国之都,向来是能人与富商的聚集之地,有很多机遇,也更能够衣锦还乡,虽然一败涂地,声名狼籍的也不少,但依旧吸引着大量人才。
只是摇了摇头,她抚摸着自己美丽的脸蛋,轻叹一口气,“当初就知道他会如愿以偿登基,也有各种政令想法,会去施行,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我怕去的晚了,连一口汤也喝不上。
本想着把自己献给这大汉天子,来庇佑我族,却是我高看了自己,低估了这么一个英主,被直接一口拒绝了,真是羞死个人……”
“大小姐,我听说天子只有一个妃子,也就是金屋藏娇的那个阿娇皇后,他那么专一,拒绝您不冤枉。依我看啊,他短时间根本就没有再找妃子的意思。”小圆脸侍女猜测道。
“但愿真是如此吧,现在我只希望能在长安城立足,并有一席之地了。”
歌也唱完了,工匠们坐在大马车上,不免又有些无趣,便躺在货物上谈起了一路上的琐事。
老管家并不阻止,借了一个壮汉的一把力,跃上车后,也在一旁谈了起来。
“哎,你们说家主干嘛放着偌大的基业不守着,便便要去那大人物遍地的长安城开铁铺啊?”一个秃头长须的中年汉子疑问道。
“张彪,你那里想得到大小姐的心思?她心气大着呢,俺看着她长大的,从小争强好胜,这女娃娃,不容易啊!”起身坐立,老管家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听到这里,一大群人被勾起来话题,纷纷评论起来……
新来的账房小生也抿嘴苦笑道:“要是我,就不放心把族中生意交给少爷,即便是老爷在一旁指点。”
“行了吧,季安,你就是说说而已,如果不把族中生意交给少爷,还能交给谁?”扛着锤头的陈三发撇嘴望向儒弱打扮的季安。
“就是,季安你这是瞎操心!”张彪也凑热闹笑话道。
“……”
长安城里,来往的商贾车辆并不多,因为汉高祖令:商人不准穿着丝葛绫锦衣物,不得操持兵器与骑马乘车,更不许入仕做官,从政令上将其打入贱民行列,经济上重征商人“租税以困辱之”。
在其他地方,官员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长安城,是肯定没有什么商贾锦衣乘车的,既使有,他肯定也不只商贾一重身份,很可能便是王侯贵胄。
对此,刘彻很不理解,为什么要一棒子打死?难道不可以留一线生机么?可以给商人留下一条路,由皇帝亲管,有能者便可以任用,不绝了商人的后路等政令,这也不至于使商贾流于衰弱,或者是结成团伙,不利于市的发展。
这些刻薄的条例,只会催生官僚集团的贪污与兼并土地,同样是一家独大,遗害无穷。
只有相互监察,相互制衡,官市与民市相偕而行,才会催生,让百姓坐收渔翁之利的美好情景……
所以任马护卫为自己的代表,设下官市,主管辖下几个属下,依此类推,分设诸多支点机构,另外管理天下商贾的税费,以阶梯式的收税标准,小商收小钱,大商收大钱。
而民市由众多大商贾为首,类似于商行一般,推选实力最大的一些商贾作为行会,每隔几年推选一个头领,与众多地方首领,来与官市接洽,管理那些不法商贾,清除为富不仁的哄抬物价等行为,直接罚没族产。
当然,官市要占绝对优势,镇住民市,使地方商贾不发生喧宾夺主的行为。
刘彻也知道,现在还不能直接推行这种做法,国内忧患众多,没有平息不稳定的因素,根本不能够轻举妄动,要不然突的崩盘,就很难收拾下去了。
这也是他允诺马护卫十年时间的原因。
十年时间,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