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厚是说谁?藏着疑问的李妍也不怎么避开,直接从旁搬了个凳子,拖过来坐了上去,手放木桌,撑着慵懒面庞。
看着刘彻又开始作画,只不过他显得太冷静了,满脸神色淡然。
李妍按耐不住,微启上唇道:“什么脸皮厚?公子倒是给臣妾解释解释啊,臣妾有些不明白,想知道呢。”
她是坐在左手边,刚好右手作画,左手还能空闲下来,刘彻微曲手指,伸过去拂起她一缕青丝,右手一顿,停下画画思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脸娇憨模样,让刘彻心中不知觉中宁静许多,笑口道:“谁给朕汉军将帅写的信,朕就骂谁!那王八羔子,算盘打得倒是好,可惜他自己都没底!”
“匈奴大单于要是听了这话,会不会跳起来和你拼命啊?”李妍捂嘴轻笑道。
“你这傻丫头,赶快给朕搬个凳子来,自己倒是坐的老神在在,把夫君都给忘了。
这幅画没个把时辰是画不出来的,简简单单把人样子画出来可不行,朕还得加点神韵,想是石雕一样杵着,你想累死朕啊?”刘彻又蘸了点墨水,偏头白了李妍一眼。
李妍笑了笑,并未动作,而是巴巴地道:“你先告诉臣妾,匈奴大单于说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脸皮巨厚的一个人?”
这个傻女人,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刘彻敲了敲她额头。
不过这也可能是她的乐趣所在,怕给刘彻招惹麻烦不能四处走动,也确实也会有一些不自在,这些想一想,刘彻也能明白。
“他说如果朕给了他一大笔丝绸瓷器粮食,予他运走,他就可以不要河西三郡,让给汉军。”刘彻撇撇嘴道。
“啊?这么好的生意陛下干嘛不做啊?能用钱买回来的地方,为什么要制造战争去收回来呢?”
有些不明白刘彻为什么会拒绝,李妍小嘴微张,吃惊道。
刘彻回道:“就算不这么干,不做这个交易,几天之内,汉军同样可以把那三郡给夺回来!”
“但是也会有伤亡啊!”
“哎,朕哪里会不知道呢?可这个关头,军心远比伤亡更重要,避战求和,只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没有热血的军队,就等同是废了一半。
这次是匈奴人势弱,若是咱们不能好好把握住,从骑兵上挫了匈奴人的锐气,只怕以后会更难!
咱们和匈奴人是避免不了死战的,现在不打以后也一定会打,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还不如现在多剿灭一点是一点。
国虽大,好战必亡,但忘战必危,一味的退缩是换不来长久和平的,匈奴人少汉人多,这就是咱们的优势,以已之长克敌之短,这是两全之策!”
刘彻对自己亲密的人,很少会去隐藏什么,这一番话,也就直言不讳的告知了李妍。
也不回话,李妍只是提了提臀,把凳子放在了刘彻身后。
“怎么,你不坐了?”
把刘彻扶坐下来,李妍笑mī_mī道:“臣妾可不能委屈了在背后运筹帷幄的夫君,再说,站起来方便看你画画。”
“那你可有得等了,还有一个时辰呢,怎么,不再搬个凳子来坐吗?”刘彻开口劝道。
“不搬,说不搬就不搬!”
哎呦我去,有脾气!
把头转向她,盯得李妍小脸发烫,刘彻才收回目光,嘴角浮现笑意。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不过也算不上短,好歹也有两个小时。
坐着的人沉迷于作画,站着的人沉迷于看画,在这沙场之上,难得的温馨。
恍恍惚惚间,月亮变的更圆了,银白色的光却没能把大地照亮,屋外面是漆黑一片。
虫鸣揪扯着月光,不绝于耳的声响沙沙流散,被咬散了的月光化作萤火虫,在窗外显现小而微光的身子,飘来飘去。
站着的美人不知何时已经累了,手搭在男人肩上,只是眼睛始终望着快要完笔的画卷,神采奕奕。
“画好了,妍儿拿去看看吧!”
“真漂亮!”
“收下吧,这是送给你的,这画中女子,就是你!”
李妍笑道:“臣妾知道,这画中女子不仅长得像我,还有我几分神采。”
“朕还提了一句诗,你觉得怎么样?”
“这诗是夸画中女子还是夸臣妾呀?”
“不一个意思吗?”刘彻奇怪道。
“嘻嘻嘻。”
……
汉军可以安然入睡养精蓄锐,可是匈奴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哪里守过城池,白天关了城门,晚上却不知道怎么布置,只好等着他们的大单于商量妥当。
一处茅屋中,伊稚斜已经和右贤王、右谷蠡王、右屠耆王、几个大当户聊了大半夜了。
虽然有很多办法、主意,可几人却不知道该选那个好。
伊稚斜首先受不了了,一个拍桌道:“依本单于看,咱们是时候走了,这破城池,谁爱守谁守去,非得强迫咱们草原人不愿意干的事情,谁受得了这窝囊气?
这样守着也没什么意义,只会浪费咱们的兵力,不如退回去,回咱们草原,等到有机会再回来,报这个仇就行了。
没想到那皇帝小儿也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小将,那小将和本单于打了几回合,不仅武力上不错,调兵遣将也有点本事,要不是依靠草原人灵敏嗅觉,咱们一时半会还脱不了困。”
右贤王连忙问道:“咱们不等汉朝皇帝回信了?要是不捞一笔走,损失那么多人马,回到草原可是会丢面子的!”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