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每一位父亲心里都是有自己的孩子的。比如这位看似不待见儿子的杜老爹,最终还是给杜老板留了条命,揍到半死就停手了,谁让儿媳妇一直泪眼婆娑,苦苦相劝呢。
三人趁着天边最后一点光亮,一并匆匆赶回小镇。
“父亲,您不是和孙大伯在一起吗。长老已经到了?”杜老板大概经常挨打成了习惯,丝毫没有和老爹置气,乘着赶路的功夫连连询问道。
“是啊,我那老大哥已经来了,也是他发觉异样我才赶来瞧瞧的。提起来又是一肚子气!老子剑断澜江杜南观竟然有个不会使剑的崽子!”老人说着又摸向周围,刚刚用过的巨鼠尾巴放哪儿去了?
“父亲息怒!不知这回叔伯们来了几位,您可曾得见?”杜老板赶忙转移话题,他的这位父亲就是个糊涂小孩,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完全没道理可讲。也可怜杜老板也习惯成了自然,久而久之便也有了应付的法子。
“都来了。我那些老兄弟好久没见了。一会儿回了镇子我得去去,留你们自己没问题吧?”杜老爹也是操碎了心,刚才稍晚一步后果便是不堪设想,如今世道不安,更是担心起儿子儿媳来。
“父亲无需惦念。只是……今次之事非同小可,尤其是八位守护齐聚,怕又有一番风云惊起,父亲您千万保重。”杜老板不是小孩了,几近四十的年纪让他看事变得分明。孙长老此次手笔甚大,几乎调用了御虚一脉在俗世的大部分力量,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可这几天光是打探就折损了许多好手,要不然夫妻二人何苦出来找药。情况很不明朗啊。
“好了,这么大了还是婆婆妈妈的,真像你娘。”老人缕着胡子埋怨道,语气中颇有些不悦。
杜老板不敢再多说,陪着笑随父亲一起回到了枣子林。
和小两口在镇子口便分开了去,他们已经有了住处无须担忧,老人凭着双腿飞快奔向镇子中央。
尽管枣子林高手无数,可丧尸和怪物却远远多于高手们,除了镇子东头的一小块几乎没有安全的地方,而那镇中心更是被怪物盘踞之处,比之镇外稀疏的敌人,鲜有愿意来此涉险的高手。
除了经过门口时朝摊位前的少年看了眼,一路上再没有能引起老人注意的东西。不管遇上的是行人还是丧尸,始终不能让老人慢下脚步,一柄长剑像是在他身边飞舞一般,任何敢靠近的怪物都变成了漫天飞雪,红色的雪。
越往镇子中心疾驰越是古怪,周围的丧尸似乎开始逐渐少了起来,变异体更是无从找起,地上的血迹残骸反倒是越来越多。老人望着中央最空旷的建筑调整了下气息,收起长剑,一拍衣服上的血污,闪身夺门而入。
这是座二层楼的建筑,原先是个大饭馆,没了人倒也显得宽敞。整个大厅都是黑乎乎的,只有最中间的桌子点着光亮,桌前坐着位大胡子,斗笠蓑衣,身边站着始终陪伴的白马。
“我当是谁这么快,原来是你这六条腿的,看来身手一点儿都没退步啊。”门一开寒风通通灌了进来,吹得烛光一阵摇曳,一旁的白马也不禁打了个响鼻。老人关上门走上前去,桌上已经摆着七套干净衣裳。
“杜老爷子久违了,房星可是恭候多时。”络腮胡声如惊雷,粗声似是能喝断江水。
“老家伙们都还没到吗,孙长老呢?”老人随手取过一套厚衣换上,在络腮胡对面坐了下来,看来自己来得不算太迟。
“孙长老去查看周围灾民情况,估摸着也该到了。至于各位前辈们......”络腮胡笑而不语,指了指头顶上的阁楼。
“金老头!你这偷鸡摸狗的鼠辈,还快不下来见人?”老人心下明了,朝着头顶大声喊道。砰得一声,一个人影摔在了桌上,幸好马房星早早就那开了蜡烛,大厅才不至于没了光。
“诶呦......你个假把式要害死我呀!断了断了......腰断了......”一个须发皆白的矮小老头躺在桌上直叫唤,嘴里骂骂咧咧喊着腰断了,手却抱着条腿满桌子打滚,显然是位碰瓷的行家里手。
“这么些年不见了还是没长进。金老头,我那儿子都比你有出息!”杜南观哈哈大笑,见着老友格外亲切。
“哼!你才没出息!你这假把式还是无赖得紧!大爷不和你玩儿了!”小老头一屁股坐在座子上,对着杜南观吹胡子瞪眼,喊了几句嗖得一蹦又消失了身影。
“金前辈!您不换换衣裳吗?”马房星急忙拿起手边的干净衣服唤了句。
“这老家伙怕是一滴血都没见着,还有什么可换的。哈哈哈哈!”
“老无赖,我去找你儿子玩了!你儿子可是有钱得紧!”
“金兄弟有话好说!你别走,咱们下来叙叙旧!”
没一会儿功夫,饭馆的大门又被开了好几回,前前后后进来了不少怪人。
只有一条手臂的老道士,抱着把古琴的冷面老人,西装革履的胖老头,还有一老一少一并前来的华贵妇人。至此,玉虚一脉的外门至高实力齐聚小饭馆,八大守护聚首只等孙长老到来。
“大妹子你倒是捡了个便宜,这一路上走得坦然吧?”杜南观和老友寒暄着,切磋比较之意也渐渐升起,除了在座这些人,老人想再找到对手可就难了。
“杜大哥费心了。老身和芊芊承蒙各位照顾,路上确实太平。”老妇人头发稍有些花白,却不似杜南观这样苍老,尤其是精心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