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敬也能感觉到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手下死了四五个人,被戳死的番人也基本相当。他预料到番人应该不会再翻墙偷袭,因为他们有绝对的胜算将自己这帮人困死,没必要以命换命,但他还是让人多准备火把,严密监视,轮番休息。
试探不成,番人又采用了原来的办法,时不时的将标枪之类投射进来。
毛守敬令人扎了若干竹排,人就躲在竹排下,任由外边投射,不准回击。
大甲人隔着围墙的攻击已经没法造成更多的伤亡,更大的敌人是饥饿。
寨厅中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一百多号人除了逃命前的那一顿饱餐,就再没一粒粮食的补充。饿了两天后,有人想把之前埋了的死人挖出来,被队长断然的拒绝了。毛守敬虽然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吃同伴的肉这样的恶心事坚决不会做,也严禁手下的人做。
饥饿之外,还有干渴,还没到雨季,寨厅里除了早晨的露水,也很难找到够一百人喝的水源,这寨厅的位置太好,最是干爽,不可能找到泉眼,掘地三尺也是徒劳。
陷阱中的困兽已经饿的差不多了,大甲人又有了新的招数,在围墙下堆起一圈干柴,丢进去几十个火把,点起熊熊大火,整个寨厅都被烟火笼罩。
毛守敬在呛鼻的浓烟中嘶哑的吼叫,想要将人要重新组织起来,但这只是徒劳的挣扎。大火不可能被扑灭,饥渴无力的人们也再无一战之力。
终于,西南角的围墙被烧塌了。
毛守敬冲了上去,后面也有几个人摇摇晃晃的跟着,试图去补那不可能再补上的漏洞。
杨毅看到队长毛守敬冲到西南角的缺口前面,接着身形忽然一滞,用手痛苦的卡住自己的喉咙,慢慢的倒了下来。他中了番人的吹箭,箭上有毒,毒液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痛苦的窒息窘迫而死。
“队长死了……队长死了!”
寨厅中的人几乎失去了他们的精神支柱,剩下的只有逃生的本能。
围墙一处处接连被烧毁,大甲人开始从容的攻击,这批困兽再也无力对他们造成伤害。
寨厅内的人们踉踉跄跄从围墙的缺口鱼贯钻出,想要奋尽最后几分余力求得生的希望,他们不想死。
但是,围墙外的标枪、石矛、吹箭,是那样的凌厉而致命,人们一个又一个的冲出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力哥,逃吧!”杨毅轻轻说了一句,艰难的站起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车力山块头很大,饿的尤其难受,但好歹有那身体底子在,双手抬起一块大竹排就冲了出去,普通人到了这个地步能空手跑起来就不错了,也就他还能拿得动这一人高的竹排。
这些竹排本就是为防备番人的标枪,杨毅本来也想拿一块作遮挡,但这竹排太过厚实沉重,饿的脱力的他哪里拿得动。但却在脚边发现了一块椭圆形的木板,上头还画着一头奇怪的猛兽,手一提倒是轻便的多。
杨毅手持木板,尽力赶上前与车力山并排,又有好些人跟在他俩身后以求获得一点遮挡。
车力山的大竹排上不时传来嘭嘭嘭被标枪击中的声音,也有挡路的番人被竹排重重撞开的声音,但而杨毅的木板却几乎没有被击中一次,不少番人甚至见到他就往两侧走避。但身后跟随的人却越来越少,番人们绕到后方,不断袭击逃跑者的后背。杨毅干脆将木板背在身后,遮住大半个背部,紧紧跟上车力山的脚步。
跑了不知多久,脑袋一阵阵眩晕,嗓子也几乎要冒烟,终于听不到身后追击者丛杂的脚步了。杨毅应该庆幸,大甲人忙着去割取那一百多个头颅,注意力没再集中于他们这两条漏网之鱼。
更重要的是,他无意间带上的那块奇怪的木板给了他无形中的护佑,那上面画的奇怪猛兽是大甲人的图腾,大甲人不会攻击自己的图腾,也顺便对他网开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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