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兴军跟前显摆火器是什么体验?
那木罕会给出一个哭的表情,或者还会丢出一坨愤怒的大粪。
认真点,要说体验的话,那或许就是鲁班门前弄斧头,关公门前耍起了大刀。让人深刻的体会到了“不自量力”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
进攻的号角响彻四野,那木罕账下的汉军和契丹军等仆从士兵首先下马扛着攻城器械冲锋,武卫军和“国人”军则骑马在后方压阵并且督战。
河盘驿的城防不算复杂,除了一道浅浅的壕沟和一圈简单拒马、鹿角,并无太多的阻碍。或许考虑到此地舟车频繁,常有粮草和辎重转运,所以普通营垒周边必要的踩炮也没有埋设。这是避免友军误触,当然也就让那木罕的进攻军队更加顺利的进抵“城”下。
李安归密切注视着城下的动静,元军的首轮炮击只不过给部分夯土墙蹭了一点皮,几乎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随后就是密如蚁群的轰击序列,下马结成步阵来攻堡垒。
元军的进攻部队早已进入了实弹的射程的之内,但城上重炮一直没有开火,李安归的“稳重”就体现在此处。
当防守有余的情况下,击退敌人就不再是主要目标,最大化的杀伤敌人才是。
直到敌近百步,攻城弩射过了第一波重矢,元军的云梯和冲车已经清晰可见,弓箭手开始拉开步弓准备仰射。
李安归面无表情的将手往下一压,主堡上早已准备好的信号旗挥舞起来,伴随着急促的竹哨声。
四百多门蟾式炮从城墙上、从粮仓形式的副堡上伸出炮口。
在各副堡的指挥哨声中,蟾式炮的轰击分成三四个梯度,每一轮都有一百多门炮相继轰击。分到十几个副堡上,每一个都有三十多门蟾式炮,一轮之内有十来门炮以一个广角向外轰击。棱堡的构造使得元军的每一个攻击面都要遭到至少五六门蟾式炮的同时轰击,数以千计散弹将这城围外侧数十步范围密集的覆盖了一遍。
一睁眼、一闭眼,上千兵马就没了。
再一睁眼,一闭眼,又上千兵马报销了。
那木罕在漠北也算打过几年仗,不会将死人当成一回事,何况死的大部分是仆从兵马。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高效率的杀人方式,当南人的“奇技淫巧”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彻底震惊了他。
哗啦一下子,后方压阵的蒙古军霎时像受惊的羊群一般四散,众多的战马再次失惊,几乎遏制不住奔散。
那木罕浑身一抖,用力过猛的扯过缰绳,胯下马稀溜溜的叫唤一声,不安的转过头狂奔。
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在面临死亡危险的强烈恐惧下,人都只想着避开危险再说。
国相安童算是比较有主张的,忙令人鸣金收兵。
计划不周,贸然进攻吃了大亏,这番攻势太仓促了些,先退回来拉开距离才是。
数年来,蒙古人的狂妄无知总是让他们不接受教训,那么就再次接受教训,如此重复。
河盘驿的独特城防和火器,一鸣惊人。
而且还有第二鸣,第三鸣。
一样的惊人。
每个仓房的百十个小窗都是良好的射孔,第八师两个火器营一千二百多支火铳从射孔中探出,同样形成了交叉火力。
在蟾式炮的覆盖式散弹火力后,火铳开始输出更为精确的打击,后列压阵的蒙古兵或许侥幸躲过了散弹的pēn_shè,或者略微波及而不至于丧命,但很可能紧接着就被铳丸点名,身躯上被打出一个大洞然后倒毙。
瞬间接触就是数千人的伤亡,几乎没有那支军队能够承受,而且是只有挨打没有还手之力。
看的出元军有了后退的迹象,或者说败退。
城头的实弹炮等到了时机。
五六斤甚至十几斤的炮弹远远的射出数里之远,实弹的杀伤面或许没那么广,但其射程和威力着实是可怖的。
在数万人的密集程度下,随意丢块石头都很有可能砸蛋几个人,几斤重的实弹一旦击中目标,人马都撕成碎片,剧烈冲击下砸飞的土石也能造成一定的杀伤。
更重要的是重炮所造成的威慑。
躲在后方的元军将领也不再是安全的,即便三四里之外,炮弹也能轻松波及。
那隆隆的炮响成了催命符,在漠北丢了面子的那木罕同样也不可能在白沟河找回面子,他终于在炮声中率先后{tao}撤{pao}了。
那木罕有点明白了父汗临行的交代,那三个选择中其实第三个才是正确的,打不过就早点撤。
当然撤退未必甘心,至少还能尽可能的破坏宋人的粮道,再不济就多抢几车粮草,要不然他堂堂北安王的脸面往哪儿放?
大军离河盘驿远远的,朝着西面转进。
哨骑来报,西面来了宋军的骑兵,很多骑兵!
很多骑兵?
不下两万人。
征虏大将军胡隶率军两万前来援助河盘驿。
援助倒是未必需要了,那就换做夹攻。
西线已经发现了两万多宋军骑兵,宋军哪来那么多骑兵?
这当然得感谢蒙古人到处养马,并且把养好的马无私的送给了南朝。
胡隶带来的大部分还是下马步战的龙骑兵,只有不到五千精骑,由侍卫亲军右卫骠骑旅旅帅赵奋率领。
赵奋是与郭旭齐名的杰出骑将,曾在两年前平定福建的战事中脱颖而出。右卫的骠骑旅和左卫的骁骑旅则称作中兴骑军中的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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