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破晓时分毫无悬念的释放出了第一缕光芒。
耀眼的光芒如希望,照亮着每一寸大地。
部队训练场上依旧有嘹亮的呐喊声,在上空盘旋着,电线杆上的麻雀已经习以为常,再大的声响也催不走它们结实的小爪子。
牧马人照例在早餐之前到达停车场,顾霆钧一身硬朗的军装,是部队里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
“将军!”
冯峰刚从餐厅出来,再一次和顾霆钧打了照面。
他下意识的把饭碗藏在身后,脑子迅速反应过来,又把饭碗拿了出来,故意向顾霆钧不经意的展示着里面已经没有腌菜了。
顾霆钧瞥了一眼,冷着脸甩了一句,“吃完饭跟我去医院探望总统。”
不是说不去吗?
冯峰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
医院门口到处都是记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霆钧换了座驾,也换了身便装,由冯峰一路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距离电梯最近的地方。
总统所在的楼层被封锁了一半,电梯门口都有人把守。
门口的安保在看到顾霆钧出现在电梯里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闪到了一边,“将军请。”
顾霆钧冷着脸出了电梯,带着冯峰一路朝总统的病房走过去。
昨天总统在病房里坐了短暂的陈述,今天走廊上堵着的记者明显少了很多,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在医院的走廊里转来转去,企图从旁观者的嘴里听到有价值的爆料。
陈林走后,真心实意留在总统身边的人没了人,连张青都是权衡利弊之后选择留下,暗地里还在观察形式,随时准备离开。
顾霆钧推开了病房门,里面除了总统之外再无一人。
总统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和那天他看的人大相径庭。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人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冯峰看着总统紧闭的双眼,不确定的问道,“将军,我们要在这等着吗?”
“嗯,”顾霆钧锐利的视线里有探究和肯定,“他很快就会醒的!”
总统闭着眼睛俨然一副昏迷的状态。
他的白发和苍白的脸都是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模样比昨天新闻中的样子更加憔悴,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整个人都透着萎靡不振。
他隐隐感觉到防菌玻璃墙外面有人,那种视线他非常熟悉,熟悉到恐惧又厌恶。
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一个人。
顾霆钧盯着总统看了半晌,他突然走过去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开了口门,“总统,您醒了。”
冯峰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他还以为顾霆钧只是在试探总统,没想到总统竟然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醒过来的眼睛里还带着迷茫和睡衣,总统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过了头。看到门口的两个人时,脸上也没有任何起伏,“你们来了。”
他说话很慢,一开口就扯到了顾霆钧身上,“霆钧,听说你去执行任务了?怎么样?”
“嗯。”
顾霆钧用一个简单的词算是回答了问题,接着又把问题甩给了总统,“您感觉如何?”
“还好。”
总统的神色有些怅然若失,他转头又盯住了天花板,喘着粗气说道,“杜骁,在干什么?”
“我还没有去总统府,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顾霆钧找了个很完美的借口,用起来相当顺手。
总统又陷入了沉默,半晌没有再说一个字。
冯峰站在顾霆钧后面,充当着最好的透明人。
他不清楚顾霆钧此番带他过来的用意,对两人之前长久的沉默一言不发,只是觉得总统突然老了很多,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没了锋芒。
“以故意伤人罪,逮捕杜骁吧!”
总统沉默良久,最终下达了一个完成的命令。
顾霆钧依旧淡定,似乎不管总统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是,我会把这个命令传达给警察局的。”
总统突然转过头紧紧的盯着他,垂眸的眼神里看不清到底想表达什么,他看了半晌,还是转过了头,又盯着天花板呈现出呆楞的模样。
“走吧。”
顾霆钧大清早的跑过来,好像就等着这句话。
他关上了门,带着冯峰离开了医院。
孤寂的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总统一人,在确定没人之后,他茫然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眼中的精光和之前并无两样。
“将军,总统是真的要逮捕杜骁吗?”
冯峰还是觉得不妥,杜骁伤了人,舆论呈压倒性的状态稳在了总统这边,他已经很成功的扳回了一局,这个理由可以很好的拿捏住杜骁,此时逮捕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顾霆钧坐在副驾驶上,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杜骁持枪故意伤人,必须要承担法律责任,他此举大义灭亲,完全可以把政界的丑闻压下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挽回民众的信任。虽然是牺牲了杜骁,但是他看中的,也达到了目的。”
原来如此!
冯峰顿时豁然开朗,“难怪他会先在媒体面前解释,等到局势差不多稳定了,再出一招,这样就能彻底把这件事翻过去,也能给大众一个交代!”
果然好计策!
冯峰在心惊的同时,也为杜骁感到了一丝悲凉。
他突然有点理解杜骁的性格为什么会有点扭曲,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之后,杜骁没有作出难以挽回的事情,已经算得上可以了。
顾霆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