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大唐官>6.利权重归一

看皇帝发作,高岳、韦皋知道对方在气头上,便静默坐在原地,也不说话。

“朕要你们即刻出兵。高岳你白草军出骆谷道,担当朕的后拒,神策右大营和殿后神威军朕亲自校阅。韦皋你奉义军出一万五千,沿江而下,和荆南的曹王皋相汇合,给韩滉压力。”皇帝继续不断咕噜着,然后他忽然仰起脸来,好像刚想到什么似的,“韩滉的弟弟韩洄,还在金商当防御使,怎能容忍?即刻罢免,外放为果州刺史。韩滉的儿子韩皋,尚为兵部职方司郎中,外放为道州司马......”

等到皇帝也累了闭口后,李泌才微微睁开双眼,说了句:“陛下,神策和神威军的将士们都等着渭口运来的米呢,否则陛下还得差遣人去兴元和西川和籴。”

听到这话,皇帝脸色难堪极了,他喘息着站起来,握紧拳头,环视四周,郑絪、陆贽、卫次公、于公异等翰林学士莫不垂下头来。

皇帝摆摆手,只留下高岳、韦皋和李泌三人。

接着高岳见到,皇帝用手指着自己,“高三你说!现在这局面,分明是韩滉欺朕太甚。”

高岳清楚,为今之计,只能解开中央和东南利权之争这个疙瘩,才能将问题处理好。

可高岳也不慌张,他缓缓询问皇帝:“陛下,判度支崔造、判盐铁包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皇帝冷哼声,拂动衣袖,言下之意这些还需高三你来问朕。

然则高岳又问了遍。

皇帝最后不耐烦地说:“度支司和盐铁转运使分掌天下财赋,这点朕可以接受。但,韩滉身为镇海军节度使,他来当这个江淮盐铁转运使,便等于整个东南利权归了镇海军掌握,朝廷岂能容忍?”

“那陛下的意思是,希望镇海军和盐铁转运使职务分割开来。”高岳说。

皇帝唔了声。

“可韩滉不从,故而陛下便让户部侍郎判度支崔造,和盐铁判使包佶,并带齐抗齐映,去削夺韩滉的权力。”

“有何不对吗?”皇帝摊手,理直气壮,心想这些套路昔日在奉天城里,高三你不是全清楚的吗。

“可如今漕运长纲船的发运印,全在韩滉手里,他若是扣船不发,光在尚书省设个判度支和判盐铁,有什么用呢?不过徒有虚名而已。”高岳这句话,狠狠刺了皇帝脸皮下,但也说到问题的本核所在。

皇帝气得眉眼都快要挤在一起,转身继续指高岳,“高三,当初你不早说!”

“臣岳也是刚刚想到。”高岳推得一干二净。

这时韦皋进前,对皇帝建言说:“陛下,韩滉非有谋逆之心,不过和陛下间有些小误会,只要将其消释,这天下不还是陛下的天下吗?”

“可朕的目标......”皇帝表示苦闷。

“陛下且听臣岳一席话,此事必然迎刃而解。”高岳见皇帝松动,便立即要提出解决方案。

皇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高卿但言无妨。

“其实陛下想要将判度支和盐铁转运使的权力统一收归朝廷,这件事也非常简单。”

“你说什么?”皇帝不相信,朕和崔造、张延赏等日夜谋划这么久,非但没能制压住韩滉,反倒让他气焰更加嚣张,你高岳来这里后,就能有办法解决好?顿了顿,他还是说:“高卿有何良策,请益。”

高岳便拱起衣袖,声音洪亮地回荡在紫宸殿中,“请陛下不要再削弱韩滉的江淮盐铁转运使权力,而是将判度支权力一并交给韩滉,让韩......”

“该死,瞧瞧你说了些什么!”高岳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就怒不可遏,直接挽起衣袖,露出青筋凸起的拳头手腕,踏步上前,作势要猛殴高岳。

李泌和韦皋急忙欠身,准备拦腰把雷霆震怒的皇帝控制住。

那边高岳不慌不忙地倒退半步,继续合袖躬身,“陛下日思夜想的不就是把度支司和盐铁转运合一,重归尚书省掌握吗?现在能够做到这点的绝非崔造、包佶,而只有南阳公韩滉。”

“韩滉掌了东南利权还不够,高三你还要鼓动朕把度支司利权给他,你这混蛋,负朕何深!”皇帝张牙舞爪。

“陛下只要以韩滉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兼判度支、盐铁转运,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东西财赋不还是归于尚书省了吗?为何要听张延赏、崔造的,去和韩滉敌对呢?”高岳大声连问三个问题。

皇帝当即愣在原地。

为什么,高三说的这个解决方案,居然是该死的正确的!

以前张延赏和崔造,都是让朕去夺韩滉的利权;如反其道行之,朕现在以韩滉为宰相主持中书门下,兼掌国计的话,那么原来的目标不也一样实现了吗?

听到这里,皇帝差点没噗一口呕血:朕,以前都在干什么!

这时紫宸殿的气氛异常微妙,忽然李泌哈哈大笑起来,拍拍脑壳,“陛下啊,我们都僵化在固有的念头里,执着表象,不及其里,按照逸崧这样一说,果然茅塞顿开......”

“不行。”皇帝涨红脸,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内疚,“朕曾答应过先生,要让先生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的。”

李泌轻轻绕了下白色拂尘,接着对皇帝低头说道,“中书侍郎也好,门下侍郎也罢,本山人早不以此为执念,陛下完全可便宜处事,只求天下太平,臣便仿汉留侯张良云游修道去了。”

唉,这李泌就是李泌,高风亮节。

“请圣主可韩滉为中书侍郎平章事。”这会儿,高岳和韦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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