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的冬季很寒冷,从九月开始,就下起了雪。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屋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房檐还挂着无数的冰柱,煞是好看,屋前,是一条小道,人为的铲出来的,前面的山林寂静无比,想来是没有什么动物肯在这么冷的天气出没了。
今日依然小雪,飘洒在空中,屋前的小河边,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坐在木制板凳上,手中拿着不过三尺长的竹竿,上面拴着一根布线,线的另一头,直垂入冰面上的一个窟窿中。
少年身穿粗布衣服缝制的棉袄,头戴棉帽,手上也是戴着厚厚的手套,他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冰窟窿,或许是因为穿的多,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似乎,他完全不惧这寒冷一般。
俄尔,布线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是略微剧烈的晃动,少年嘴角一翘,右手一提,一条大概一尺长的鲤鱼便被拉了出来,活蹦乱跳的,甚是喜人。
将钓上来的鲤鱼放入一旁的竹筐中,少年起身,拍了拍棉帽上的雪,拿起木凳竹筐和竹竿便转身回家了。
轻轻推开门,寒风立时袭入屋内,引的屋内的人一阵哆嗦。
“三弟,你又去钓鱼了?”本来坐在屋内缝制着衣服的女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快来取取暖,别冻着了。”她的身前,却是一个石头打制的盆子,里面的木炭烧的通红,看上去颇为暖和。
“姐姐明日就要出嫁了,小弟特地去钓几条鱼,作为明日的彩礼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物事,摘下棉帽,脱了手套,走到了碳盆的旁边,伸手取暖。
“哪要你去准备什么彩礼?就你会作怪!”女子嗔怪他,随后叹了一口气,道:“三弟,姐姐明日就要走了。”
“嗯!姐姐你放心,我去看过了,我姐夫是个好人,以后你一定会幸福的!”少年安慰道。
“偏就你喜欢胡闹,你知道姐姐不是说这个的!”女子轻瞥了少年一眼,道:“你二哥这么急着把姐姐嫁出去,你难道就这么舍得?”
少年一边取暖,一边说道:“我也舍不得啊,可是,姐姐你年纪也不小了啊!应该找个夫婿了,再晚可就找不到了哦!”
“找不到更好,我就陪着你和你二哥,我们三姐弟一起过一辈子!”女子说道。
“二哥肯定不会同意的!”少年笃定道。
“要他同意做什么?我是他姐姐!”少女有点怒了。
“二哥其实......”少年还要说话,却听外面有人呼喊。
“我回来了!”粗狂而干净利落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你二哥回来了!”女子高兴道。
“我知道,二哥说是去给姐姐准备嫁衣了,不知道好不好看!”少年打趣着,起身就去看门了。
“你这小子!”少女的脸却是红了一下,道:“又来打趣姐姐。”
门开了,一阵冷风袭来,开门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跑到了炭盆旁,一边烤着火,一边嘟囔道:“二哥,你赶紧进来啊,那么冷的天。”
“哈哈!三弟还是这么怕冷!”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戴着棉帽,背着盖着黑布的竹篓走了进来。
女子也迎了上去,道:“外面一定很冷吧,跑那么远,有没有冻着?”说着,就伸手想要接过青年身上的东西,却被对方推迟了。
“姐姐你快去取暖,我来就行了!”青年说着,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把背上的竹篓捧在手上,献宝似的问道:“你们猜,这里面是什么?”
烤火的少年瘪了瘪嘴,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姐姐的嫁衣么?诶,对,快拿出来看看,不好看我可不同意。”本来是颇为鄙视的,忽然又十分好奇的走了过去。
“你小子。”青年无奈的笑了笑,掀开黑布,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衣服出来。
鲜艳的红色嫁衣和红色盖头,居然是丝绸!要知道丝绸一般只有王亲国戚才有资格穿的啊!
“政儿,你怎么找用丝绸做的衣服?这太贵了,快退回去,姐姐不要。”女子虽然嘴里说着不要,眼睛却还是不舍的多看了几眼。
“安啦!姐姐!”少年却是劝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性格,他会还回去么?而且,我看姐姐却是喜欢的紧呢。”
“可是......”女子还要再说话,却被青年打断了。
“姐姐!”青年说道:“自从几年前我惹了祸事,导致你和母亲跟着我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我就愧疚了。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姐姐你想要一件丝绸的衣服,我虽然不懂事,但是,这点愿望还是可以满足姐姐的。”
说道母亲到时候,三姐弟都有点黯然神伤。
“母亲都走了三年了么?”女子忽然幽幽的说道。
“是啊!三年了!”青年说着,却是起身,走到了屋子大门正对的方向,取了三支香,在烛火中点燃,向着台上的灵位行礼致意。
女子和少年也走了过来,向灵位进香。
“母亲!”青年说道:“我和三弟在姐姐的照顾下已经三年了,孩儿已经为姐姐找到了归宿,特来告诉您,希望您泉下有知,保佑姐姐和他的夫家一生平安。”
......
没错,吴奇已经在聂家待了三年多了,换句话说,他已经在战国时期待了三年多了,他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他呼唤了很久,系统天使小影都没有回声,很多次之后,他放弃了,他知道,系统不会忘了自己,自己回不去